血腥的浪漫————鼓手K99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时间:2008-11-19 12:45:52 来源: 作者:鼓手K99 每当鲜血缓缓流进我的喉咙,我知道我是被诅咒的。所以我微笑着,享受这痛苦生活所带来的仅有的快乐。 ——堕落天使SOMBERNUIT 序 罗马尼亚是连恩见过的最美丽的少女。一条翡绿色的多瑙河勾画着她美丽的身躯,耳边坠着绚丽多彩的珍珠黑海,恋人喀尔巴阡山以占有的姿态有意无意将她的体香覆盖,却又不乏绅士的优雅和从容。 人们说,在上帝创造世界之前,先创造了毛里求斯,在创世纪的第六天创造了西西里,而罗马尼亚是上帝创造一切之前的仅有的回忆。神秘而美丽。 连恩住在距罗马尼亚的首都布加勒斯特约五百里的一个古堡里,那里有个叫修斯顿的小镇。小镇的雪比市区显得丰厚,风也不见得单薄,但总是剔透却不刺骨。这个国家遍地都是古堡和教堂,庄严或者阴暗的地方,可是它的风土人情却是热情如火,是个色彩斑斓活力十足的民族。随处可见着精致上衣和艳丽长裙的罗马尼亚少女,上面锈着各式各样的花朵和小动物,收放自如的裙子在仲夏节翩翩起舞。虽然这活泼的生活气息和教堂古堡的沉默不语形成鲜明对比,但丝毫不冲突。连神秘也是精髓的。 连恩慢慢来到窗前,离开了温暖的火炉,如果不把视线投到外面周转一圈,他怕自己的眼睛真的会冻僵。他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八百年,和小镇一样无声的孤寂,连唯一可以骚扰他的死亡也被这座城堡禁足。窗外来自异国的一家人,抬头向连恩的方向张望,穿红色大衣的孩童更是垫着一双小脚。每年光临罗马尼亚的旅客不计其数,他们对这里的像山一样多的古堡充满好奇,也有不少人曾小心翼翼潜入连恩的住处,结果被以他不大雅观的方式请回。连恩发现,这些外地人对他家的兴趣不压于布郎城堡。 布郎城堡是罗马尼亚最著名的城堡,传说它是世界头号吸血鬼瓦拉西亚大公伏勒德的栖息之地。到那里参观的旅客络绎不绝。里面那口空空的棺材是他们乐此不疲的话题。连恩对这些来客相当厌恶,这里并没有什么秘密,却硬被他们挖地三尺。当然,是连恩永恒的生命逼迫所有秘密在他眼皮底下一览无遗,可是对那些只有短短几十年时间的凡夫俗子来说美景不可多得。这超越一切的代沟让他无法理解人们的所作所为,包括他们之间的各种感情。曾经这些东西对于还没成为吸血鬼的连恩来说是炙手可热,但现在他已经遗忘了那种感觉。遥遥无期地守着破旧城堡和不再跳动的心脏是他生活里所有的内容。 唯有雪不可守护,飘落就像堕落的天使,连恩看它们在手掌里前仆后继瞬间沉沦,成为他枯燥的岁月里一点点算是有趣的东西。 1 见到连恩的没有人怀疑他不是来自罗马尼亚那个国度。那翠绿色的眼眸,不正是多瑙河的缩影?宽阔匀称的眉,漫不经心地斜着,山坡一样。如果从上面跑下来,一定会被风割伤。上嘴唇比下嘴唇薄,面容苍白,别人只觉得性感,却不知道那是吸血鬼典型的特征。 大概是因为他的装束完全不符合吸血鬼的打扮。传统的吸血鬼总是爱穿着黑色晚礼服,戴着高领斗篷,然后是大披风,两个领角尖尖向上,里红外黑,总让人感觉见不得阳光的腐朽。不过再怎么难看,也要比他们的所谓的祖先古希腊神话中的人面蛇身,半人半妖,铜脚恶魔之类的要美化许多。而连恩完全属于另类,并不以黑色为基调,而是喜好白色着装。也不搞什么披肩长发,只留着半长的落落卷发。把人衬托得英俊非凡,潇洒得当。他不大喜欢做阴沉贵族,不反对自己成为看起来无伤大雅的年轻爵士。 除了两颗獠牙,当真不需要掩饰什么。就好比光一样的存在,音乐一样的自然。料人也不会想到亲爱的伯爵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虽然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吸血鬼,但仍旧遵循家乡的风俗。我们可爱的伯爵跟所有的罗马尼亚人一样,喜欢跨国购物。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漂亮靴子,伊斯坦布尔物美价廉的皮货,以及巴西廉价的宝石,都被连恩统统光顾过。至于其他招人喜爱的地方,比如英国,法国,土耳其,夸张点说,就在他八辈子之前就已经洗购一空。算算也只有中国,那神秘的东方国度,还有寥寥几个国家没有涉足了,全球都几乎走得差不多。 终于又可以不呆在城堡里发霉,连恩心里畅快了许多。这次心情比较好,不打算像以前一样变成蝙蝠飞过去,乖乖地订好了前往中国的机票。他选了件最时髦的衣服装扮自己,在偌大的镜子面前走来走去。一个酷爱时尚的吸血鬼,自然在城堡的设计上不会含糊,家具更是考究,装饰品那是百里挑一。他厌恶瑕疵。但和满壁的自画像与满屋镜子相比,这些东西可以说无关紧要的。特别是镜子,那是比灰尘还要多。他是有些自恋,但我敢保证,连恩和那些愚蠢的花瓶吸血鬼绝对不同。他深邃的心思和宏厚的外表在吸血历程中绝无仅有。 2 中国 破旧的旅馆里。一张不太牢固的床。两个人在上面‘嘿休嘿休’,床在下面‘吱吱呀呀’。 是两个男人。 1号的大块大块的背肌在不停地挺进中各个角度纠结着。黑色短发已经湿透。粘稠的汗液顺着小麦色的脸颊流下来,鞭打在可怜的0号的身上。 而辗转在肌肉男身下的是个异国美人。淡蓝色的眼珠子在情欲的蒙蔽下显得更加水淋淋。洁白的皮肤上浮动一层糜烂的红晕,像珊瑚礁一样灿烂。他张着的‘0’形的小嘴很体贴地显示出他在床上所扮演的角色,现在正在承受高潮的来临。 中国男人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身下人的脸,一直监视着他的表情,自己却近乎咬牙切齿地往深处捅,那呼吸接近痴迷,那眼神却是痛恨的。在那个人高潮的征兆一览无遗时,他的眼里爆发出令人害怕的精光,律动的频率疯狂地增长。同时将一只手伸进受方的口腔,在里面使劲地搅动,一股唾液从指边流出。 如果蓝眼睛现在将它擦去,他会狠狠给他一巴掌。绝对不允许打扰欲望抽丝一般积累的高潮。下面的家伙实在受不了,高潮涌来就像脑充血一样,有一种虔诚的恐惧。终于,那漂亮的身体在一声‘MY GAD’的尖叫中射了。 下一秒精致的脸蛋上就‘啪’地一声响,东方男人高举巴掌,恶狠狠地瞪着他,没好气地:“谁让你用英文叫床的?”外国小伙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战战兢兢,刚刚在欲望的袭击下九死一生的他完全没预料到接踵而至的风暴,摸头不知脑地用生涩的中文理论:“你,干什么?” 男人突然起身,仍是那种恐怖的眼神,把自己的衣服从地上揪起来几下穿好,动作粗鲁异常:“钱。”宽大的手掌下一刻就摊在他面前。 美人却怔怔地望着他,用贪婪的视线舔舐着男人脸庞刚毅的曲线,那双黑眼睛深不见底,让他着迷。鼻梁张狂地挺立,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他想起旧金山某些三不管地带,那般百无禁忌。 “你,很,MAN。我们再来一次。”美人用羞涩的声音作出大胆的邀请,男人的眉‘噌’地一下就竖起来:“做你妈个头!”凶巴巴地把那叠美金扯过来,揣进怀里,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3 ‘狼’是这个城市最著名的夜店。 无论外面如何烟雨蒙蒙灯火阑珊也掩盖不了它的糜烂照亮不了它的招牌。 它是独立的成形的欲望。 是一个独特的陷阱,以特殊的气质和味道来伪装。 形形色色的妓女和衣冠楚楚的牛郎在里面放荡,高级香水和烟支的气味和情欲共舞,店里近乎喧宾夺主歇斯底里的装潢刺激客人为罪恶抛金洒银。 几乎每个座位里都有一对,每个包厢都不止一双,更有专门的场合提供群交。喝酒的几乎都喝到失态,蹦迪的无一不蹦到疯狂。兜里揣着一支口红的妓女,在各大老板怀里欢快辗转;内裤里塞满钞票的牛郎,敞着胸怀露出穿环的两点,摇拽在有特殊癖好的人群的裤裆。 他们各取所需,自然丑态百出。不过在这里,淫荡是天经地义,无耻是理所当然。所有的不堪都可以用性感和大胆概括完。 手指蠢蠢欲动,嘴里在调笑,欲望在叫嚣,钞票在流动,粗话在张扬。这就是最完美的天堂。 不过无论是手指,还是谈笑,或者是欲望,还是钞票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目标,一个共同的话题,就是如何能够接触那一只野性的狼。 不管嘴里含着怎样的香吻,身下正干着的尤物如何消魂,怀里抱着的身体有多么柔软,在心底深处,总会发出一声叹息。 “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穿着蓝格子瘦身装的酒保一边擦着高脚酒杯一边从上面打量自己冷艳的笑。 坐在巴台前正享受着黄色洋酒的男人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洋,昨天那个,怎么样?”酒保把倾斜着身体,在男人耳边钩起别有意味的笑。 东洋优雅地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抬起另一只手,冲着酒保做了个大指母朝下的姿势。 两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大厅的某个角落为两人的暧昧唏嘘了几声,酒保也不理,继续屈打成招:“那么说,你又没射了哦?” 男人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柔声吆喝道:“一杯该隐。” 酒保瞪了他一眼,嘴里不满地咕哝:“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一天只调一杯,就这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了?”闹归闹,手里不忘忙活。 “就这么一杯酒,用得着调得这么眼花缭乱?”男人点起一只烟相当鄙视地说。 那人当作没听见,自顾自在那里现,在一片掌声中,暗红色的‘该隐’隆重出炉。在尾声里,夹杂了几声熟悉的唏嘘。 酒保把酒推给他,淡淡一笑:“你说他们是吃谁的醋?是大名鼎鼎的‘该隐’,还是我们店里的‘饿狼传说’?” 东洋但笑不语,呷了口酒。一个此起彼落,动作轻车驾熟,魅力十足。立刻就有人在那里起哄:“饿狼,舞一个!” 顿时千万个声音破壳而出。热情地呐喊着。就是沉醉在酒精里东洋也可以想象出他们渴望的表情。 男人选择了很大牌的不回应。倒是酒保在旁边笑吟吟地煽风点火:“东洋,在这里,你就是世界冠军。” 东洋只撅嘴一笑,一了百了。 4 “饿狼传说,果然名不虚传。”换成一身休闲服的酒保趁着取车的空挡竖起大拇指称赞。 这让东洋想起那些姿体语言泛滥的老外,一阵反胃,表情近乎痛苦地:“我说张兰,你有完没完?” 张兰把嘴巴拉下来,算是个婉转的嘲笑:“你不是挺喜欢高鼻子的美男吗?不是老外还不接呢。本国的客人一掷千金只求搏得你一个媚眼,你睬都不睬。我都搞不懂,你崇洋媚外到底弹的哪根弦?” 男人露出个‘知我者也张兰’的表情,还附赠一个白眼:“不是有个台湾老板在追你吗?人家跪在你面前求你开条件,你还不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又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张兰瞄了他一眼,再哈哈大笑地钻进车里,带着鼻音怪里怪气:“你不知道,他那个德行,看到我的熟人,不管是抢的还是卖的,一律来个一百八十度大鞠躬,我真的是受不了地想去死!” 东洋也挑了个位置坐稳了:“那有什么不好?你瞧瞧人家多有礼貌,搞得大陆都不好意思对它动武了!” 张兰暧昧不明地一笑,嘴里正经地:“不谈国事!”车里又爆发出轰然大笑,伴着汽车的引擎声开走了。 面对家门一向大大咧咧的‘饿狼’却忧郁了,站了半天,才用发锈的钥匙拧开了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只隐约见二十八寸电视的轮廓矗立在那里。东洋也没打算去开灯,偷偷摸摸的动作打死他都做不来,暗渡陈沧还比较拿手。他正准备无声无息地转战到自己的房间里头,就被一把苍老冰冷的声音喝住: “站住!” 东洋立刻觉得头痛,站在原地冷飕飕。 “你去哪里了?你眼里还没有这个家了?” 灯亮了,照得东洋发晕贫血,一个妇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摇椅上,摇椅‘吱嘎吱嘎’地作响。 “十五中秋节你也不回家团聚?翅膀长硬了?” 刻薄的言语从母亲嘴里缓缓流出的同时,楼下有人弹起了贝多芬的《月光曲》。 这真是个疯狂的对比。东洋自嘲地想。随之若无其事地迈开大步逃离。 那人蹬着脚步声追了过来,看见儿子在家里翻东找西,彻底火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抓住东洋在整理的行李,颤着声音:“你又要往哪儿去?” 东洋抬起头:“旅行去!” 那人的大不敬彻底激怒了妇女:“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我含辛茹苦把你拖大,你忘恩负义的就这样回报你的母亲?”使劲拽着手里的东西,“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东洋干脆放开手,让她拖个够:“我想怎样?我想脱离这个家庭。” “为什么?”妇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质问。 正好月光曲弹到了高潮。东洋慢慢品位着这优美的旋律,嘴里吐出的却是恶毒的话语:“我不是你生的。” 突然‘啊’地一声大叫,妇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让东洋联想起柯南某一集有人发现尸体的情景。他无所事事地露齿一笑,眼神匪夷所思地盯着母亲的仓皇。 女人坐在冰冷的地上自言自语:“你父亲死得早,我找个男人做为依托又有什么错?”眼泪开始往外滴,颇像韩剧无聊的煽情。“可是你呢?你在外面做男妓又算什么?” “原来你早就知道。”东洋语气淡淡的,“我又没怪你滥交。女人年轻不趁早把自己卖了,又能怎样?难道男人趁年轻出去卖就不行?”说完拖着行李就往外走去。 女人突然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腿,痛苦地哀叫:“东洋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走。” 男人回过头,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已不再年轻的女人,语调安静:“我不是不能接受你的爱情,确实是我的身份不允许。不接受你我东洋不是个东西,接受你更不是个东西。说实话,我从来没把你看作自己的母亲。”甩开她的手,径直离去。 月光曲已谢幕。只剩半头白发的女人独自品味着,脸上的表情百感交集。 5 张兰一手为别人调酒,一手向东洋打趣:“你要走?去哪里?难道你想回归大自然,入没森林?” 东洋显然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思,直接摊牌:“罗马尼亚。” 张兰把酒递出去,表情惊讶:“要浪漫,飞法国,要挥霍,去澳门,到那里干什么?”笑眯眯地凑过来:“听说罗马尼亚是吸血鬼的地盘,宁愿精尽人亡,也好过被莫名其妙吸成人干。” 男人不动声色地批判:“管你屁事。” 酒保眼睛睁大了,好笑地:“当然不管我的事。我怕那些人……”眼睛朝往这里翘盼的男人女人瞟了过去,“会哭成渣滓!” 东洋扑哧一笑,酒全洒了出来:“他们本来就是渣滓也不如的东西。” 张兰也笑了出来:“你干脆入籍吉普赛,和吉普塞美女游弋一番,做个巡游世界的狼王,让全世界的人口水泛滥泛滥。” 正说得欢,突然一个人就闯了进来,扑进东洋的怀里,这动作可说一气呵成。‘饿狼’完全被打愣了,室内响起一声口哨。 酒保咋了咋舌,很不讲义气地转到后面去了。那搞突袭的是个男孩,看样子就未满十八岁,再一梨花带雨,就把东洋活脱脱搞成了人贩子。东洋忙把他拎小鸡一样地拎开:“嗨,嗨,什么事……” 那家伙脸红得像什么一样,不是特不好意思,就是喝了酒的,只见他泪眼兮兮瞅着东洋肝肠寸断地啜泣着:“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东洋压根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张兰却是比他还清楚,暗地里偷笑着:这家伙又欠什么情债了,嘻嘻,活该! 东洋正想对策,怎么把人打发了又不影响自己的形象,头一次发现这两全其美咋个这么难呢。 突然一把好听的声音插了进来:“亲爱的,快回来。不好意思,这小家伙喝醉了~” 这声音确实天籁,不光是因为帮自己解了围,而是真心称赞。由于那人的普通话格外流利,东洋还以为是跟自己一样是中国人,抬眼,却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这次该东洋楞了。只有损友肆无忌惮的嬉笑的声音在耳边捣乱。 6 张兰转回来,就看见这个人眼睛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手指一下一下地磕着杯子,于是浪笑了起来。 东洋狠狠瞪了他一眼,姓张的才闭拢了满嘴的牙齿,轻轻碰了‘狼’的手肘:“你知道你自己的眼神用哪几个字形容?秋水望穿!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用什么比喻?魂不守舍!” 看着东洋心不在焉地似乎什么都没听进去,酒保笑了一会,又再接再厉:“那个绿眼睛,除了是个洋鬼子,可和你胃口完全差异。你不是喜欢爱穿黑衣服,绅士打扮的吗?头发越长越舒坦,怎么?破例了?” 东洋一巴掌打翻他不怀好意的笑脸:“他是不对我的胃口,但很对我的口味。总之,有感觉。” 张兰笑嘻嘻地推了他一把:“那还不快追出去?” 东洋:“追出去干嘛?问他好多钱?还是玩3P?” 张兰:“问多少钱又怎么了?那是搭讪。玩3P又何尝不可,你的精力不是一向旺盛,精虫一向饥渴?” 东洋笑了一笑,磨磨拳擦擦掌。把脚下的行李一脚给踢到吧台里面去,张兰意会地:“怎么,不去罗马尼亚啦?” 东洋冲他摇了摇指头:“NO。罗马尼亚,我感觉已经到了。” 7 离上次旅游已经有很久,对热闹的气氛都有点生疏了。他虽然不喜欢晃荡在周围的嘴脸,却非常地中意这繁华似锦的夜店。长长的走廊酷似中国著名的丝绸之路,布满的却是糜烂的花纹。东方人健康的黄皮肤,类似燃烧至枯黄的欲望,除了这些标志性的面孔,不乏从各个国家到此猎艳的希奇古怪的人种。 这家夜店的名称让他想起一首歌,马修连恩的《狼》,只是没有丝毫的感伤。其实他并不喜欢狼,那不过是一种美丽的宠物。他热爱中国的图腾,龙。DRACULA,优雅的恶魔。虽然存在非议,但形象比较正统。他很荣幸血族和龙这伟大的神兽有某种渊源。 刚坐下来,就有人来搭讪。一个平头男人,笑着吐出一个友好国家的语言,连恩一眼就看出他来自美国,有着典型的逞强的气味。连恩倒不在乎外表,只对他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感兴趣。伯爵很久都没有尝过鲜血了,频繁地往医院里跑,搞得他在中国的朋友以为他病入膏肓。 连恩露出笑容,那笑里单单只有魅惑,就足以让美国佬摇摇欲坠了。 终于回过神来,男人亡羊补牢地举起酒,表示干杯。对着他手里透明的液体,连恩正要一笑,却被突然闯出的背影隔开了去。 践踏礼数的男人高举酒杯,对连恩轻轻点头,再转过去露出通杀的笑容。美国人僵在那里,脸上是受宠若惊的神情,这让坐着的客人微微不悦。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奚落了他所有的魅力。 场面有点尴尬,本明亮的角落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这层阴影吹弹可破。美国佬瞬间反应过来,风花雪夜的场所,可容不得半点不愉快。于是他充当了拿捏分寸的中间人。分别为两人做了介绍,再自我介绍起来。 美国人哪只是介绍,完全是夸夸其谈。虽然心里暗骂,脸上却是笑容可掬。等那人的口若悬河告一段落,东洋才选了个话题和他继续攀谈。 尊贵的伯爵第一次被冷落,他按住心里的不快,装作侧耳倾听。东洋也没让他失望,从头到尾没有留一点让人插足的余地,心里在盘算这位先生要多久才失去耐心,露出不耐烦的真面目来。连恩却让他彻底失望了,脸上一直挂着甘于寂寞的表情。 美国人被东洋侃得兴高采烈,在重新注意到不该被忽略的美人时,心里生出一股歉意的同时隐约昂扬着自豪感。他完全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完美的交谈只是那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暗战。不然恐怕会气得吐血。 交际结束,东洋对美国佬笑开来:“先生,我想和他单独讲几句。”那人一楞,看了看坐着的男人,有点局促的。他没想到上一秒彼此还愉快得很,下一秒却要赶自己走。他有点无法接受。 东洋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对他眨了眨眼:“宝贝,两个小时后,202号房间,不见不散。” 那人沮丧的脸顿时笑逐颜开,高兴地把手中的和东洋的酒杯碰了个满怀,眼神挑逗,春风得意。朝连恩行绅士地告别后,吹着小曲摇摆着去了。 8 连恩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那堪称完美的身材。壮硕的身体和欧洲人相比不输一分,腰肢却格外的纤细。倒三角的每个角度都那么香醇。连恩见过的所有人和吸血鬼都不及这个男人。他不由想起《科学怪人》这部电影,收集世界上最完美的各个部位拼凑出的和谐美人。 在意识到对方同样打量着自己的玩味的眼神,连恩的神经被电得一跳。他不否认,这个男人此刻更像一匹匈牙利草原里的狼,以及草原上号啕的风。如此健康美好。连恩可以想象他身上跳动的血液如汩汩岩浆。 他第三次把口腔里的唾液吞下去。 男人朝他轻轻一笑:“东洋。阁下尊姓大名?” 连恩:“叫我连恩就行。” “第一次听异国人把我的母语说得如此动听。” 连恩盯着男人强烈的灯光也照不淡的黑眼睛,轻轻撅唇:“过奖。” “哪里。”东洋轻描淡写地挡回去,“我可不可以请阁下喝杯酒?” 连恩:“随意。” 东洋品味着这把不加修饰的回音,露出一分快意的表情,手弯到背后,打了个响指。 依在吧台上的酒保翻了个白眼,手里开始认真地加工起来。一边忙一边抬头朝两人张望,见那人左手打了个响指过后大拇指没有回去而是翘起,张兰露出不削的表情。 酒送上来后,东洋看也不看那人,傲慢地递出一张小费。酒保恶狠狠地将它从男人的指缝里抽出来,大踏步地离开。 心里正哈哈大笑,就听到旁边不太确定的柔软的声音:“血腥玛丽?” “不!”东洋铿锵地纠正,“是该隐。” 连恩轻轻摇晃着手里暗红色的液体,有些迷惑地重复:“该隐?” 东洋乐意作出的不知是猜测还是解释:“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长子,犯下杀害兄弟的重罪,遭到神的放逐,并被诅咒,必须靠鲜血为食,承受永生的折磨。所以这杯酒,也叫——吸血鬼。” 那人摇动杯子的手一顿:“不对。” 东洋的散漫的瞳孔凝聚成一团:“不对?阁下是指该隐杀死自己的弟弟,还是指该隐是第一个吸血鬼?” 连恩抿唇一笑,那一对绿宝石闪闪发光:“我是说在烟花之地讨论西方神话不像是件时髦的事情。” “阁下真是冰雪聪明。那一对漂亮的眼睛也很迷人。”连恩凑过去,声音缓缓低沉。“如果配上鲜艳的玫瑰,那可是倾倒众生。” 说完,就从背后变出一支玫瑰。 满意地看着对方惊诧的眼神,趁火打铁地追加一个含情默默的笑容:“夜玫瑰,夜美人。”柔柔的嗓音和着香醇的酒精挥发出来。 “中国词语的博大精深,先生真是把它体现得淋漓尽致。要不是我在这里曾经留过学,好好写完论文,今天我还真读不懂先生如诗的情怀。”美人笑呵呵地接过东洋挖苦心思的创意,然后折断。 看着东洋凝固的笑容,连恩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讨厌单数。也不喜欢成双成对。”手轻轻松开,断成两截的玫瑰飘落在地上。 东洋盯着他颤抖的卷发和春湖荡漾一般的眼睛,冷笑不语。 连恩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愉快:“大不了我请你一杯酒,有始有终。”肩膀无辜地耸了耸。 东洋哪不知道这人想临阵逃脱,狡猾地反驳:“NO,NO,NO。这不叫有始有终,而是善始善终。如果要请我喝酒,就请点杯……”皱着眉想了一会,再轻轻地吐出三个字:“‘一夜情’好了。” 9 没想到那人‘刷’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东洋以为下一秒那杯酒会泼在自己身上,但没有,他只是冷冷地:“不好意思,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千篇一律。东洋扁了扁嘴唇。不再用一语双关的暗示,而是非常直接地:“毫无情趣。阁下到这里来,难道是专门来喝酒的?节约只是中国人的美德,阁下用不着跟它耗上。奢侈和享受在这里才是至关重要。” 连恩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接受男人的批评,喊人来结了帐,抓起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东洋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眼里是旖旎的风光,整个人倚在原地活脱脱一尊色狼的雕像。等那凛冽的背影彻底消失了,才追出去。 在他与吧台擦肩而过时,一把危险的声音拉响:“该死的狼,你竟然在我伟大的杰作里下药,哼哼,等着绝交吧……” 一边追踪着美人的踪迹的同时,脑里出现损友那张愤愤不平的脸,东洋禁不住呵呵笑了两声。不过是在酒里加了点作料,让它更有后劲罢了,用得着和自己断义割袍?算算时间,药力也该发作了吧,显露在脸上的奸诈的淫欲让他看起来毫无节操。 看见连恩在走出第三百步的时候,脚步倦怠起来,落脚也不像原先那般平稳,东洋笑得泛滥。美丽的绿眼猫儿,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盛开成性感女神。 连恩感觉越来越晕旋,好象脚下在地震。身体一阵发热,一阵发冷。步伐也像醉汉的一样不受控制。我到底怎么了?他想。但答案无法得知。眼前的景物已经不成形,自己好象漂流在海。 我应该找个地方躺一躺。他想。 但他已经看不清楚路,是穷途末路还是怎么了?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抱到一颗树,他死死地抓住,就好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脑袋埋在凹处,努力保持站立。 是时候了。东洋抖擞抖擞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然后脚步凶猛地前进。踏破了所有的迷茫。 就在同时,有一个男人从另一个方向朝伯爵靠近。我好象没有请人两面包抄,东洋有点恶作剧地想。那是个猥亵的家伙,鬼鬼缩缩,一身破旧的西装不是穿着,而是挂在身上。 看样子,他和自己一样,观察了很久,打算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将美色和钱财一网打尽。 不过今天好象不是他的幸运日。可惜他是个全职赌徒。完全靠好运活着。东洋已经在为他的下一秒哀悼。临时改变方向。 男人突然觉得有人向自己靠近,刚转过脸,还没来得及选择表情,鼻子就被揍了一拳。鼻血喷了出来,滔滔不绝。只听眼前的大汉凶神恶煞地:“还不滚?”虽然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乖乖地夹着尾巴滚蛋了。这人满身的杀气就像煤气泄露,随时都可能爆炸。太可怕了。 东洋甩了甩拳头侧着脸露出胜利的笑容,仿佛旁边有千万喝彩的观众。这家伙简直自恋到不可救药。 10 东洋是一个喜欢直接表达欲望的人,刚才在店里缓慢的调情算是破例。他坚信,他漂亮的外表远远不比自己的那根丑陋东西来得自信。英俊的面孔让人着迷,但他更喜欢用高潮叫人难忘。 所以在面对这个异国美人的此时此刻,他不打算说半句废话,激情一触即发。 把发呆的人转过来,拨开他垂落在额头前的卷发,直视着那双可以说算是失明的眼睛。眼珠的确很漂亮,绿色的边缘,在夜色里绣着一种诡异的暗蓝色,神秘的叛逆,颇有异教徒的风味。皮肤非常白,很干净,毛孔也是透明的。像极小的珍珠一样,散布在香甜的皮肤上。 听说常常以泪洗面的人,才会有这么清纯的肤质。这光彩夺目的美男子是否经常在夜里不为人知地哭泣,就像悲伤的小提琴? 东洋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手放得更轻了,心头却变得更紧张。虽然在月光下进行迷奸算是件美好的事情,但他似乎更偏袒空洞的调戏。他实在不忍心在这样美丽的胸膛上烙下自己龌龊的唇印。 不过欲望始终能战胜一切,霸占一切。当那两颗鲜红欲滴的乳头从敞开的衣襟里跳出来时,他完全丧失了理智。用自己长着毛的手指凶狠地揉搓起来,同时狠狠地按着中心的馅儿,就像是包饺子。 在听见耳边困惑的呻吟和加剧的呼吸时,他更加用力。同时,将嵌在对方双腿间的下身稍稍移开,另一只手摸索着美人的西裤的拉链。 连恩被压迫的感觉弄得有几分清醒,闭上眼皮将散乱的瞳孔还原,再使劲用眼皮按摩按摩眼球,确定万无一失,才睁开眼。待眼前的事物慢慢清晰。 只是一股美妙的香味一直萦绕在鼻子跟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弄得他心里痒痒的,牙齿被唾液泡得发酸。恢复了视力,终于确定美味的来源。 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上面勃起的粗大的血管。真是美景一番。连恩感觉自己的沉睡的獠牙蠢蠢欲动。整个口腔都被连累得震动起来。那种既酸涩又甜美的味道,缓缓淌进喉咙的刻薄的成就感,阔别已经有一个月了。他很久都没有吸食过新鲜年轻的血液了。动物那没有智慧的液体和医院血库里冰冻的血型,他早就厌倦。 连恩实在受不了了,他的脑袋没精打采地搭在男人肩上,眼睛却死死钉在男人的脖子上,泛着精光。不停的磨着牙齿,舔着嘴唇,整个身体都在发颤。 东洋却以为是他胃里的春药彻底扩散,这没有经过任何磨难享惯清福的公子哥终于支持不住了么。那人眼里即将爆发的欲望是他所熟识的。他轻轻地笑了,把手放在和男人阳具的同一平台上。 连恩承受着的不光是欲望的煎熬。还有血的考验。他是血族数一数二的亲王,不能轻易被饥饿左右。多少年来,他一直严格执行血族的教条,不随便吸食人类的鲜血。他因为克制而获得威望。可是今天…… 不,我不能,虽然整个身体都在对血液叫嚣,但是,不能够如此屈服。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对族人的警示,他的意志和希望始终受人关注。他不能就这样堕落得一点都不剩。他不能。 膨胀的犬齿,慢慢变小,重新没入牙龈。又破土,钻出。又缩入。反反复复。 连恩终于忍受不了,一口咬在了男人的颈侧。男人吃痛地一哼,表情却是窃喜和畅快的,他以为美人的过激是因为自己狠狠套弄他阴茎的手指。 11 下面的男人突然发狂,一下子将东洋扑倒,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东洋露出个了然的微笑,同时眼睛朝那人依偎在自己腿间的小鸟打望。如果不是怕引来围观,他会吹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过东洋并不纵容他的反客为主,突然翻过身,复把他压住。那人也不赞同东洋的高高在上,效仿东洋把人反压。 东洋对自己的位置至死捍卫,又将人翻转过来,可几乎是立刻,就被连恩夺回阵地。他们就这样抱着翻滚,一圈又一圈,乐此不疲。 汗。不过就是做爱吗?用得着这么反反复复,变化多端?真他妈的无聊。东洋决定用一个游戏决定胜负:“亲爱的,我喊五声,第五声谁在上头,谁就在上头,怎么样?” “这是什么游戏?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连恩声音沙哑地质问着。 “当然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东洋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还废话什么?”连恩先发制人地将他压在身下。 东洋不以为然地提醒着:“亲爱的,这和枪战片里喊三声再开枪不一样,你这样只是浪费体力,小心落得个强弩之末。” “别在这里讲成语,所有的成语都可以用一个概括,那就是阴奉阳违!”四个字的太意味深长了,他受不了。 东洋看着只顾着抱怨的粗心的家伙,笑着说:“美人,五声已过。我赢了。” 那人鼓着愤怒的眼球:“放屁!你数都没数!” “想不到会从敬爱的绅士的口中听到如此污秽的字眼,我很惊讶。”连恩脸马上就红作一团。东洋很慢地解释着:“我数了。在这里。”按着自己的胸口。 “你,你这是耍诈!” “顶多算欺骗。”被控诉的人好心地纠正他的口误。 “这不算!”连恩挣扎着想将人推开。 “别想赖皮,除非你杀人灭口……”东洋露出一排亮晃晃的牙齿,响当当的舔着嘴唇:“亲爱的,用你的性炸弹,让我粉身碎骨吧……” 12 东洋看见连恩的眉打斜,组成个三角形的漏斗,笑得呵呵呵呵的。 结果得到的下场就是美人扑过去和他一阵扭打。 昏。谁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就可以随便失态的?看来就算点燃了导火线,他期盼已久的性炸弹也不会爆炸。 哎。一边自卫一边唉声叹气的,东洋郁闷得很。 就在他叹完气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突然不见了。这可把他吓着了。不会吧? 坐起来,东瞧瞧西瞧瞧,哪有半点人影,哪有一点蹊跷?在他站起来准备大叫,破除这个幻觉的时候,一下子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 手仔细在地上摸索,有一处竟是空的,用手机照亮一看,竟然是个下水道。 他不会……一想起美男坠下去和老鼠摔成一团就禁不住发笑。 然后再骂那个把盖子当废铁卖掉的缺德的家伙不得好死。 接着又思索人如果掉下去应该有很大的声响,自己却什么都没听到。 管他的,下去找找也好。于是摸到发锈的铁梯,一步步蹬下去。 心里不爽,怎么今天这么倒霉?到嘴的鸭子没有吃到,还要跑到公安局去做笔录,然后在逛街的时候看到满墙都贴着寻人启示,明明跟自己有关还要装模做样指指点点的,这什么事! 刚埋怨完莫名其妙的遭遇,又暗骂下水道里恶臭和伸手不见五指。 “连恩?”他试着走了几步,但一片漆黑的,又不敢走远了。 东洋的呼唤引起了一阵空旷的回音,似乎传得很远,但回答他的只有悉悉簌簌的老鼠窜动的声音。还有的就是一些无法分辨的诡异的音节。 再走了一截,脚下‘扑哧’一声响,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感觉不分明,又像来自地底的翅膀扇动的那种音量。 他突然地毛骨悚然。 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命根子下一秒被不明物体抓住。他动都不敢动,从那里传来的触感,知道是个手的形状。 “连恩?”东洋问。 那个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整个身体贴了上来。一股禁欲的香味串入他的鼻孔,这让他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平坦的胸部,应该是个男人。与东洋贴得最紧的部位,肌肉相当柔韧。但皮肤却是冷酷的,气息完全空白。 男人似乎要杜绝他的思考,在他的身上狂乱地抚摸起来。突地脱掉他的裤子,扯走他的内裤,柔软的舌头在鼓鼓的阳具上环游。东洋深深地吐了口气,虽然心里仍有些恐惧,但都被快感说服了。抓住男人的头发,调整着幅度,让自己的那话更加深入,更灵活地窜动。 还好,那个人在关键时刻还是很仗义。他努力配合着东洋的要求,还自我追求,把伙伴没有想到的快感都带动了起来。搞得东洋重重喘息。好象两个人已经在交娈。 口交再舒服也是有限度,让东洋无法满足。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歇斯底里的洞。把那人的头发揪起来,示意他口交可以结束。男人对他的到达欲望的程度,十分了解,缓缓抬起身子,让东洋方便为他除衣。 但东洋没有动他的上半身,直接攻击他的下身。在男人从厚重的裤子里金蝉脱壳后,两只手粗鲁地穿过他的大腿,把他整个身体悬空地举起来,重重地压在墙上,就开始插入。不管是撞在墙上的疼痛,还是进入那一瞬间的不舒服,男人都没有吭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可以说很安静,以颇有些绝望的姿态原谅了东洋的莽撞。 东洋却得寸进尺,往里面挺了挺,使男人在半空凝固,做到半路不会滑下来。即使是这样露骨的讽刺地抬举,那人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象没有声带似的。这叫东洋更加不满,没有叫床的欢娱,性爱算失败了一半。如果在沉沦的同时,还保持身心完整,很让人鄙视。 东洋细细地插入,重重地挺进。开始欲望的进行曲。把肠道里的褶皱结实地拉紧。把所有的障碍踏平。那话一路哼着小曲踩着浪涛前行。 东洋感到自己的阴茎被滚滚肠液鞭打着,被肠壁死死地吸附。迫使每一次深入都半带强迫。快感慢慢强硬起来。 而男人哽咽地喘息着。像一只被打捞上来的鲨鱼,怎么穷凶极恶也是徒劳的。只有张大嘴巴拼命呼吸,采纳空气让自己镇定。但东洋却不让他如愿一场。五根手指填满他的口腔,戏弄他躲避的舌头。 同时用自己的乳头,摩擦对方的乳头。让双方都挺立起来。男人的身体终于违背了他的意志轻轻颤抖。这让东洋很是兴奋。 在喷发一次后,东洋才注意到他的身体冰冷。是不是很痛?还是自己的体温太高?他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托着的人一次都没有出声。他想逼他叫出来。 于是便再次地耸动起来。用上了极速。这种速度完全可以和赛车媲美。最后几乎失去了节奏,捅错了方向。男人大概觉得太痛,挣扎了几下,但还是被东洋按住,狠狠地折磨。 在东洋第三次喷薄的时候,男人一次也没有高潮。到最后,阴茎都没有了动静。东洋放开他的时候,他软软歪倒,东洋没有去扶他,他在想的是,要不要再来一次口交。 13 经历了一场火热的性爱,东洋的心情非常好。有了昨天的试刀,他确定了自己宝刀未老。没有什么比性功能强悍更让男人心情舒坦的了。张兰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个畸形的画面: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在镜子面前大摆POSE,还意犹未尽地拿着刮胡刀跳舞。 “我说东洋,我跟你做了十几年的朋友,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是变态?”张兰一边换衣服一边调侃。 男人白了他一眼,很潇洒地扒了扒头发:“兄弟,麻烦你把我的内裤扔过来。” 飞过来的却是一把水果刀,那人抱着肩膀懒洋洋地:“我认为你那根不太适合你。劝你最好拿这把刀重新量体裁衣。” 东洋大步向他走来,巨大的阳具在胯下晃来晃去,似乎在向那人示威。“怎么,你嫉妒我?你那东西跟眼镜蛇似的,哪个男人还敢碰你?”弯腰去拾沙发上的内裤。 一只脚抬起,将内裤踩死,张兰冷冷的吐着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手里变出一把手枪,指着他:“好久都没有暴头了。你看看,是把自己的脑袋送上来,还是把龟头作为替代?” 东洋很识时务的双手高举,挂着小心翼翼的脸色:“我说兰哥,不是有CS吗?我才开了个网吧,朋友可以免费招待。” 张兰咧齿一笑,用枪身拍拍他弟弟的小脸蛋:“别紧张。瞧瞧,你兄弟只带你去‘洞穴’冒险,也不带你到外面见见世面。”瞪了东洋一眼。 东洋忙把小弟弟收好,赶忙赔笑:“是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对。这总行了吧。” 那人‘扑哧’一笑,把枪甩了一转,插回腰间,边往外走边吩咐:“老大我现在要去约会,就不和你计较了。记住今晚十二点半,金牛夜总会,开车来接我。” “是,是,是。”东洋连说三声‘是’,故意做成一副卑微的模样。果然把那人逗得大笑。 见张兰像个帝王似的大摇大摆的走了,东洋才对门做了个耸胯的姿势。不停地翻着白眼,直到重新回到镜子前,才停止这可笑的孩子气。伸出手拍拍镜框,语气亲切地:“还是老朋友你够义气,下次那个家伙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时候,记着要把他照成丑八怪!” 但最后还是东洋摘下了丑八怪的桂冠,是被张兰打的,因为那天晚上他等到天亮都没有等到东洋的人来,因为那家伙把车给搞丢了。 14 当然以上是后话。故事要慢慢来。 张兰前脚一走,后脚那人就骚动。花了两个小时打扮,然后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人样有人样,要鬼样有鬼样地走出来。在车上这么一坐,那阳光都灿烂多少倍。 但不幸地是,这人好色成性,半路上瞧见一个绝世美男,就来了个绝世跟踪。在美男混入人流的时候,他放弃了爱车,选择步行。结果……我不用说了吧。 车没了,没办法,只有搭TAXE。但,由于是闹市区,太多的客人让TAXE应接不暇。而且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好意思张着双臂挥着腿和别人挣抢座位? 只有坐公车了。正好那泛黄的站牌让他怀旧起来。那一刻,他搞不懂在这么明媚的阳光下怎么会想起那个伤风败俗的母亲。是因为她曾经牵着年幼的自己过马路吗? 正想着,一辆大车鸣笛着从他身边擦过。他赶快迎上去,随着众人鱼贯而入。881算是环境比较好服务态度让人惬意的为数不多的公巴之一。班次比较紧密。 虽然他最后上车,车上的空座还是很充裕。随便挑了一个位置落座。然后很自然地把眼神投向窗外。 惊了。 车子已经缓缓地开动。阳光也渐渐闪烁。慢慢地,窗外的景色开始飞奔起来。只有他的表情不太自然,虽然始终如一。 旁边的乘客将头转过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身着白衣的邻居冲他微微一笑。 被电着了。 东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那话跳了一下。昨天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那紧窒的甬道,清淡的皮肤,唏嘘一般的喘息,给他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 在他打完招呼转过去后,东洋才悄悄打量他。自己坐在巴士,那是万众瞩目,而他,却是格格不入。这种感觉在造诣上有很大的差别。贵族必定璀璨,但明星不代表贵族。 他应该是坐在豪华加长轿车上趾高气扬的,而不是在巴士的某个角落低声下气。东洋根本没想到会和他邂逅在市井。但是他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若无其事的表情,让东洋生气。 难道昨天那个男人不是他?自己明明摸到他的卷发。还有衣服的样式,几乎相差无几。而且那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是失足落入下水道未必还凭空消失? 还是为自己只顾着泄欲没有给他丝毫的柔情而生气?自己不是不扶他啊,只是去扶的时候,发现人已不在,已经离开。 15 他想一定得找个话题。虽然他的欲望不在聒噪。但是要想造次得靠无关紧要的东西层层铺垫成大床。况且他有点怀念对方动听的声音。于是用唾液润了润喉,再挂上个与阳光不逊色的笑容,做足了前戏,才礼貌而又不拘谨地: “连恩,要体验生活,不用做巴客,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连恩转过头来,微微笑了笑,又转开去,和刚才的见面式一样疏离。 东洋不满了,但没有放弃,依然彬彬有礼:“恩,明天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去喝酒。” 这回合那人动也没动,视线在窗外飘忽着,回答也莫棱两可:“没有。明天我要双休。” 靠!真是明目张胆的借口。就是因为是周末,邀请才提出的。东洋心想。 虽然碰了个半软不硬的钉子,东洋仍锲而不舍:“两天之后怎么样?” 连恩:“我要回家过节。” 这个回答比上次要客气了多了,西方人的确比较注重节日,不过不怕因小失大么?东洋在那里孔雀开屏着。 “那过完节之后,总行吧?” 连恩终于舍得转过来了,朝他行了个注目礼:“没空。我要举行婚礼。” 东洋彻彻底底地被打击了。这种推脱也未必太伤人了吧,是事实的话就更让人无法接受了。东洋努力提一口气,免得被气得忘乎所以:“你要结婚?” 那人不置可否地:“我要下车了。” 男人正好来个脑筋急转弯:“正好,我也到站了。” 他死缠烂打的决心被连恩一眼看穿:“是吗?那太好了。不过我还没解脱,还要转车。” 总不可能说自己也要转车吧,而且还是同一辆,意图也太明显了。只好假装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哎呀,我好象坐错车了。嘿嘿。”一边傻笑一边往外面的站牌探看。 连恩没有语言了:“哦,你太不幸了。” 东洋装做不懂,随着他站起来,朝手上的瑞士表看了一眼:“都十二点过了,再怎么样得先填饱肚子。”很自然地抬起头询问,“呵呵,亲爱的,你饿不饿?” 连恩显然消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爱称,不动声色地打了个寒战,一语双关:“我现在只想吐。” 东洋终于尝到了尴尬的滋味,虽然……很美,他为自己暗暗加了把劲:“看来你需要个医生。” 下去车子开走以后,连恩望了望天空,没有情绪地说:“是的。一个心理医生。”眼睛直转而下,咄咄逼人地望着他:“如果阁下马上消失的话,我还可以节约一笔医疗费。”有点不留情面了。 东洋躲过他的攻击,讪讪地:“我以前也修过心理学,在我这里看可是免费。” 那人终于受不了地摊牌了:“我说狼先生,毛多也就罢了,皮厚就说不过去了。到处撒尿会罚款,当街发情那里会变短,你不要不知好歹。” 东洋邪恶一笑:“为了你,我愿意遭此劫难。大不了你在上头好了。” 连恩终于怒了:“我没有那么恶心的打算。拜托请把你淫荡的尾巴夹好。”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又想起有句话没说,便一吐为快:“还有,昨天那笔账,我不会让它拖得比你更烂,迟早我会算回来。” 16 情场失意不说,回去还被室友揍成猪头,真是人生一大失败。本想回到安乐窝疗伤呢,却伤得更重。 把人修理了,心情舒坦了,张兰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边吐着烟圈懒懒地问:“需要补偿么?” 东洋的眼球翻了个跟斗:“你说呢?把我摧残得这么惨。”他发现自己在镜子的模样面前不堪入目。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在给你整容。人长得再帅,每天都一个样子,很缺乏新鲜感。” 东洋终于飚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去死吧!”一个花瓶飞过去。 张兰稳稳接住,得意地笑个不停:“虽然我比较喜欢别人主动投怀送抱,但花瓶就免了。” 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来突出自己的不满:“那么说你比较喜欢子弹?” “子弹是我的专利,而不是你的。”抬高下巴,无比傲气。 “得了吧,”东洋不赞同地,“你不就是当过特种兵,参加过雇佣军团,解决过几个垃圾,拽什么拽。” 张兰挑高了眉,像是在说:我就是拽! 东洋懒得和他说,专心地给自己上药:“明天我要出国。麻烦帮我订个专业点的航班。” 接着吐了三个烟圈,张兰:“没有问题!”还不忘做了个‘小儿科’的手势。 “明晚十二点,平顶山,不见不散。” 东洋在山上等到一点,吹够了冷风,那人都还没来。 抱着簌簌发抖的身体,破口大骂那人的失信。 在指针指到两点半,男人已经骂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寂静的山间响起狂风肆虐般的动静。 不会吧?天灾?东洋那是一个汗。 声音越来越清晰,逐渐变为雪崩的吼叫,叫了一会,渐渐柔和了下来,随之清晰的是引擎的聒噪。 狂风四起。东洋的头发差点整个被掀掉。一抹强烈的灯光在地面来回摇晃。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一架直升飞机凶猛地在半空叫嚣,和它的主人一个德行。他翻了个白眼,微不足道地回应。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着落,靠!完全是在炫耀技术。东洋痛恨地斥责着。 驾驶员全副武装,从驾驶仓跳下来,抛出个大大咧咧的笑脸。 切! 东洋走过去,面无表情,以冷漠地回馈他的迟到。不过在他看清楚那个大家伙时,伪装‘轰’地一下崩溃了。 “浩劫!我靠!你从哪里搞到这个宝贝的?”东洋激动地甩了他一巴掌。 出产俄罗斯,武装直升机米-28N,绰号‘浩劫’。与美国‘阿帕奇’和欧洲‘虎’不相伯仲的空中火力。如今竟然会以这样安详的姿态出现在中国一座毫不起眼的山脉。 张兰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感染了愉快,伸出两根指头摇了摇:“NO!浩劫是北约给他取的绰号,而我赐给它的名字,是小绵羊。” 东洋忍不住又给了他一拳:“靠你妈的小绵羊!”指着机头下方硕大的机炮,和机身两侧短翼以及短翼翼尖挂着的导弹,“这牛逼样,还小绵羊?” 17 男人变相的夸奖让张兰乐得呵呵直笑,手在机壳上缓缓抚摸着,又拍了拍那些让乡巴佬咋舌的东东,好笑得看那人惊恐不已,冷嘲热讽:“怕什么,死不了!想不到一个大男人竟然那么脆弱。” “靠!坐在原子弹上喝咖啡,你能做到?”东洋抗议他的唏嘘。 张兰挺立在细长的机身旁边,眼里的自豪看起来似乎八辈子都褪不了:“怎么样,我给你的惊喜?” 东洋:“惊喜?完全是打击。” “这一句,我喜欢。”笑得好不得意。 “不过搭个顺风车,用得着开个这么劲暴的玩意儿?小题大做!”东洋带骂地说。 “有QQ飞机给我开吗?(取自QQ车)废话少说,你到底坐还是不坐?”张兰半不耐半火。 “狐假虎威!”嘴里揭露本质,身体还是钻进了飞机。 纵列式双座。“坐前面。”张兰吆喝。前排是领航员或射手的位置。于是张兰加了一句:“少毛手毛脚!”自己在后面落座。 “不碰就不碰。”东洋闷闷地嘟囔着。不碰上面的按键,可没说不摸周围的布置。 张兰倒也没阻止:“驾驶仓装的是平板防弹玻璃,你两边和后面是防护装甲。” 东洋完全是个愣头青,他只是个调情高手,对于武器可是一窍不通。就在他正研究的时候,直升机顶部的五桨叶已经旋转起来,机身开始腾空。 “我的小绵羊不需要你的抚慰,再摸小心我把你的双手折断!”张兰大声宣誓。 由于东洋背对着他,张兰没有看见他脸上流露出的鄙视的神情。 “目的地?” “我说了你也找不到路。” “靠!你白痴啊?”从驾驶座上传来男人的咆哮,“连杀人的武器都满实满载的,难道会没有最基本的全球定位系统?” 东洋听了一抱头,很想甩自己几个耳光,竟然在着家伙面前出洋相。 “罗马尼亚。”终于屈服,东洋无奈地将地名报出。 “你不是不去了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东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张兰:“哼!下去!你自己跳的话,送一降落伞,否则,就准备去讨好爱因斯坦!” 应该是伽里略。东洋很煞风景地想,我可不做自由落体。“等我下了飞机再给你讲。” 驾驶仓里发出一声冷笑,接着天旋地转。东洋根本没有想到,这庞大的蜻蜓竟然会翻跟斗。 飞机结束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之后,东洋还是昏头昏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呕心的感觉冲上来,很想吐,但他不敢,而且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那就是——大声求饶: “老大不要了……恶……” “你敢吐在驾驶仓里,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张兰威胁。 东洋只好把涌上来的东西再吞下去。他怕这个人说到做到。张兰的捉摸不定的性情,让他这些年没少吃过苦头。 即使自己知道张兰的身份,在‘浩劫’出土的那一刻,依然让他震惊。他更加确信,这家伙和身下的武装直升机一样可怕。自己在性能和智能两全的大兵身边,显得如此渺小,以致承受不了强大的压力。 休息许久,东洋才缓过来,已经有气无力,他喃喃地像自言自语:“这家伙……还会……翻精斗……”太虚弱了,虚弱得连打上问号也鞭长莫及。 “切,这算什么?”张兰可怜着他那点见识,“它不仅能翻跟斗,还是世界上唯一能在距地面只有五米的高度发动攻击和长时间低空高速飞行的武装直升飞机。” 后面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张兰还以为他正在回味无穷或是自愧不如,转过头一看,那人竟然昏过去了…… 18 温拉看见一个快乐的自己,从镜子里。于是更加快乐了。她的好友正在为她梳妆,今天是她的嫁期。她将作为新娘走进教堂,而不是教徒。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微笑,她坚信以后的日子会相当幸福,自己的生命将和多瑙河三角洲一样丰富。 圣洁的白衣裙让她看起来端庄贤淑,落落大方。朋友和亲人的祝福把她打造得更加动人。新郎还没有到,但温拉已不想再等。她太幸福啦。无法安静得下来。 然后她拖着裙子跑了出去,好友惊叫一声追逐。艾里尔,我太高兴啦。我要去找他。她偏着头冲朋友呐喊着,脚步却没有放慢一分,很快,温拉和她的幸福一起没入人潮当中。 等温拉脚步放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繁华热闹的伯尔切斯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朝她面带微笑。人快乐得体无完肤的时候,产生的幻觉通常如此美好。走过的喧嚣的胜利广场,场上正在排练舞蹈的女孩们的彩色腰带让她应接不暇;路过的恬静的文化休息公园,里面某个出名的作曲家的胸像让她望尘莫及。不过,对温拉来说,该属于自己的属于自己,就应该满足。连不属于自己的天气,都把晴朗给了自己,还有什么不开心? 想到这儿,温拉的脚步又欢快起来,连跳带蹦的,像个天真的小孩。暖暖的阳光照着她纯白的裙子,就好象裹着身子的天使的翅膀。玫瑰花的香味,隐秘地行走在空气里。 有‘欢乐之城’之称的布加勒斯特,在此生活了二十四年的温拉首次感觉这滋味名副其实。她为此时此刻无法言喻的心情感到自豪。忍不住在街上旋转了几圈。周围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让她如沐春风,她很少这样的疯狂。 直到她撞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人不仅没有喝斥她更在她摔倒的一刹那将她捉住。一本厚厚的书代替温拉躺在了地上。温拉把它原封不动拾起来,看向了打开的那一页,空白处写满稀稀拉拉的钢笔字: 撒旦一直隐藏在猪圈里。猪是人类的兄弟。我们都受一种邪恶的好奇心的驱使,迫不及待地等待看到上帝的阳光。 姑娘合上书本的同时,扬起她的小脸,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有些许的困惑。这种微弱的困惑匆匆结束,被惊讶替代。两只美丽的眼睛睁得更圆,拼命地眨动起来。红扑扑的脸瞬间升级成红通通。那样子,十分可爱。 温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集英俊,漂亮,帅气于一身。特别是看着自己的那双眼,其神秘让她惊艳:乍看下,绿幽幽的,细看,其实它不是绿色,认真地注视,会发现不是任何一种颜色。准确地说,里面有多种颜色互相切割和变换,或者说是因人而异也不为过。就像人们对想象中的多瑙河,总是充满主观意识和客观追求。因为被音乐家约翰•施特劳斯的著名圆舞曲《蓝色多瑙河》的优美旋律所打动,而认为它是蓝色的。或者由于如雨后春笋般疯狂增长的青春,心中绿意昂然,而认为它应该是绿色的。其实非常地片面,多瑙河是一条会变多种颜色的河流。 19 而这个男人,当然就是连恩。 由于看得太入迷,手上的书再一次地掉在了地上。‘啪’地一声将温拉惊醒,她快速地把东西捡起来,递在男人手上,嘴里呐呐地:“先生,对不起……”眼睛在被摔坏了一角的书上忧虑地打转。 “没事。”连恩的语带安慰。“它虽然很像圣经,但不是圣经。”意思说你的道歉不必太虔诚。 “小姐,今天你结婚?”凭这身装扮,他敢大胆猜测。 温拉却答非所问:“我叫温拉。” 后来才发现自己过于失态,一个女人在婚礼前竟主动向一个陌生男人,像告白一样告之自己的名字,怎么想也很奇怪。 但连恩话里透露出的真诚和宽容,消除了她的疑虑:“能得到你的姓氏,我很荣幸。”接着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新婚快乐。” 温拉彻底愣在了那里。等她接受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男人已经走远。 在一个街角,连恩突然刹住了脚步。 他好象听见有人对他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又没有看见一个人。 正怀疑是幻听,那声音又说话了:“亲爱的伯爵,你迷茫的样子真逗人。” 脸色又青又紫的,连恩四处搜寻着那该死的声源。找了半天,才发现旁边墙角粘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上面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儿正朝自己发射‘火箭炮’。 那是一只蝙蝠。挺玩世不恭。 连恩五颜六色的脸色收起,直接转为阴沉:“帕得罗,你不在自己的城堡里继续写你的艳史,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蝙蝠用爪子把自己在墙上固定住,打开黑色的翅膀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亲爱的连恩,爱情不是用来怀念的,而是要像造原子弹一样源源不断地造出来,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又要花巨资维护,但生活就是这样被满足的。” 连恩嗤之以鼻:“换女伴的速度就好比货币流通,阁下喜新厌旧的程度夸张到让人误会是在掩饰性功能障碍。” 蝙蝠尖叫起来,把自己折腾得挺吓人:“什么喜新厌旧?顶多始乱终弃。再说,最近我不是改成左拥右抱,瞻前顾后了么,还要我怎么样?” 连恩:“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帕得罗扑腾了下翅膀,重新像母鸡一样伏在墙角:“卡马利拉下午要召开秘密会议,投票裁决里比亚事件,大法官也在场。”见连恩露出个嫌恶的神情,赶快封死他的退路,“这一次你必须去,长老特意点了你的名,老大你算算自己请了多少次假了?再偷懒小心被除名。” 连恩抬起撑在墙上的手,做了个不耐烦的动作:“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蝙蝠笑得好不自在。 正要说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先生,先生……终于找到你了……” 连恩回头,只见一张汗淋淋的高兴的小脸,“先生,这是你落下的。”那人把手心举高,里面是一只镶著红宝石的钻戒。 这是他祖父留下的唯一遗物。连恩不喜欢穿金戴银,只有在出入上流宴会的时候,将象征自己贵族身份的东西闪亮在手指,平时放在口袋里面,从不问津。见美丽的姑娘气喘吁吁邀功似地望着自己,连恩首先给了她一个动人的笑容作为奖励。然后用亲昵的语气道谢:“敬爱的女士,谢谢您。”温拉的脸上很不好意思地开出一朵花,眼睛笑得眯成一朵云。 这时姑娘突然‘啊’了一声,刚才一辆跑车呼啸而过,差点把她的背刮伤了,要不是伯爵即时把她捞进了怀里。一朵红云在温拉的脸上颤幽幽地浮动。 “太危险了,还好你没事。”连恩祈祷的语气让姑娘感动不已,只有那只蝙蝠在不停地翻白眼,同时还把小脑袋探出去咬他的膝盖。 “啊……”连恩惊叫了一小声,在女士投来的疑问的目光还没站稳,他已经作出合理的解释:“这里不太安全,我们进去再说。”朝身后的巷子抬抬下巴。 温拉半推半就的随着伯爵踏进了这不太明亮的巷洞,他们刚才站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没走几步连恩很自然地拉起那双小手,“这里和我的城堡一样干净和安宁。”向温拉旁敲侧击了自己的尊贵的身份。 要不是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温拉恐怕早就高兴得哭泣,兴奋得尖叫。容貌出众,举止优雅,穿着得体的人的身后应该都有深邃灿烂的背景支撑着他们,我该早想到。温拉想。在她发呆的时间,两人的距离已经被男人变得屈指可数,连恩在她小巧的耳朵边暧昧地吹气:“温拉,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胜过所有的公主和贵族。”说着,嘴唇缓缓向下,吐出的气息抚动那轻盈的睫毛,把女人脸上因为害羞而粘在一起的小小的绒毛吹散。 当连恩的唇瓣紧紧扣在女人脖子上的时候,那人惊喘一声:“会……会有人看见的。”声音诚惶诚恐,身体的反应却是争先恐后。 “不会的。”一声温柔地叹息,温拉感觉像一道月光打在自己身上,消除了所有的紧张。其他的逼迫着心脏的阴暗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20 连恩丝毫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坏了好事,耳边忍受着的那把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在高空转悠的为他放哨的‘蝙蝠侠’发出来的。 温拉已经沉醉在他的怀里。在这个时候男人都会掏出自己的阳具。而连恩掏出的是自己的獠牙。这个女人的体香正对他的喜好。罗马尼亚少女会以牛奶沐浴过的身体去参加婚礼。 温拉的心甜蜜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突然感到脖子一阵钝痛。她不解地转过头,看见自己忠仪的男子那对长长的尖牙埋在自己的皮肤里,眼里伏着沉沉锋芒。这是怎么回事?她想问,却问不出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在肆意鞭挞她的血液的时候同时冻结了她所有的表情和言语。 由狼吞虎咽到慢慢吸吮,变化不到五分钟。温拉一直凝望他,眼神格外安静。连恩不否认,整个过程浪漫而血腥。而这个不贞洁的女人,她眼里所透露出的,并不煞风景。 适可而止是很重要的概念,对这个血族亲王来说。在自己适度地满足之后,掏出白色的手帕,在自己的嘴边沾了沾,充分突出他的显贵。而温拉脖子上的深深的被咬出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温拉仍是没有反应。不过那脸上似乎有某种失落。在伯爵把手放在她头顶,准备消除记忆的时候,女子突然醒了过来,打开连恩的手,往后跳出一步。当连恩不悦地欲现出自己强硬的一面时,温拉却出人意料地重新扑入他的怀里,疯狂地亲吻。 “为什么你不继续吸?为什么不吸干净?”女人把脖子主动送到他嘴边,声音跟着身体不停地发抖,里面有连恩无法了解的惊喜和期盼。 她是不是被吓疯了?连恩检讨着自己的冒失。目光怜悯地轻柔地覆上温拉的怪异的渴求。 温拉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恼怒他可笑的诊断,她挺起胸脯,神秘又严肃地,和刚才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完全判若两人:“我知道你是什么,你是……吸血鬼。我知道。”很笃定地又很失落,“先生,我想离开这里,带我走,好不好?”紧紧地拽着他的衣物。 连恩却是冷漠地,就算吸了谁的血,那血如何美味,都没资格得到他额外的恩泽。看见男人对自己的哀求不动予衷,温拉一下子跪在地上,抓着吸血鬼的衣服不放,痛苦地哭叫:“求求你,带我走,求求你,我不想嫁给那个人,我不爱他……但我不能拒绝,否则家人会打死我的,他们会把我赶出去,让我尝到更大的苦头和侮辱……求求你行行好……” 连恩望着哭花脸的新娘,深深叹息。原来每个人光鲜的外表下都有一个残酷的真相,就像自己一样。他被女人脸上深深的绝望所打动,那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一把搂住温拉的腰,将她拉过来,再次把长长的牙齿捅进了自己亲吻过的血管里。女人发出甜蜜的呻吟。 直到吸得一点不剩,再把自己的血液注进她冰冷的身体。女人苍白的脸庞很快回复了迷人的光彩,僵硬的身体也重新柔软起来。 21 “HI,需要什么帮助吗?”生涩别扭的罗马尼亚语。 这声音怎么听都熟悉。连恩一手揽着昏迷的女人,一边转过头去探个究竟。那表情……就像化学实验那般剧烈,上一刻还波澜无惊,开一秒激动又剧烈。 “原来是你啊~~~~”男人摆出个‘搞半天是熟人’的乐滋滋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里?”相较之下,连恩的表现就好象冤家路窄。 “人家专程来找你的~~~~”男人很肉麻地嗔着,同时眼睛不断地往他手上的人瞟。 报应呐……连恩看着手上的女人依然没有动静,长吁了口气。 “你怎么找到我的?”连恩只觉得头大大的,太阳精也跳得‘咚咚’作响。 男人:“呵呵,别忘了,我是一只狼。” 连恩没有语言了,这该死的蝙蝠,关键时刻跑到哪里去了?见色忘友的东西,总是飞到哪个塔上打望去了。 把手头的人丢给他,男人险险接住:“她是谁?”扁着嘴巴很委屈的样子。 “你别管她是谁,给我把人送回去。诺,这是地址。”拿出一只钢笔,在男人的手笔上涂鸦,“我有急事。”笔一收,就往外面去。 “哎,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人都走得没影了,男人还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 东洋的出现让连恩脑里兴起两个画面:一个是十四世纪天主教廷宗教审判对吸血鬼残酷的屠杀,另一个就是吸血鬼内部的异常血腥的权位较量——千年圣战。你知道东洋在他的心目中的形象有多么恶劣,感觉有多么糟糕了吧。 相反,伯爵在东洋的心中的感觉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虽然他经常想着那双美妙的眼睛意淫,但每次射精过后没有一次不向他道歉磕头的。东洋觉得连恩把他变成了个糟糕的怪物:挥挥翅膀是天使,咧咧牙齿是恶魔。 连恩不止一次抱怨彼得圣堡内部装修过于秀逗,歌德风格的外观还算过得去,里面却像恶作剧式的游乐场一样:一进门就能看见各式各样张牙舞爪的石像鬼,缀饰在巨大的拱廊和古典风格的圆柱上。那些人个个瞻仰,自己却以此为乐。 眼睛受这些鬼东西荼毒还不够,会议室里清一色黑色正统晚礼服,板着烧饼面孔的大人们倒尽他的胃口。 “依利拉•连恩伯爵,你好不容易到场一次,来得都是最迟。”坐在中间的老者振振有辞。 “塞车。”简短地解释,找了个空位一屁股坐下去。 老人狠狠地盯着他,磨了磨獠牙,才转过去对着大家,摆出德高望重的姿势:“现在会议开始。” 然后就开始聒噪。一会高谈阔论,一会循循善诱,一会言辞激烈。连恩盯着面前的酒杯,开始打瞌睡。 足足在那里叫嚣了两个时辰,就是满汉全席都做好了,才想起还没说正事。那人清了清嗓子:“大家都知道,只有在血族里举足轻重的人,才有资格坐在这里。我们必须尊重自己无尚的血统。首先要懂得的,就是避世。以免给吸血鬼家族带来灭顶的灾祸。这就是禁止伤害人类的原因。还有,就是初拥(吸干一个人的血并注入吸血鬼的血液让其成为本族的仪式)必须得到长老的同意,并受重重考验,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如果违反了程序,将会得到惩处。” 说完,墙上的暗阁打开,一个人长发披散,被两个大汉推出来。也不怕自己的狼狈为人耻笑,就耻笑起老者来:“歌里亚,最重要的一条你似乎漏掉了,就是,吸血鬼不能杀害亲人,否则将受‘阳光照射’之极刑!” 22 这个人他哪止认识。里比亚侯爵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据他所知,这个人虽然狂妄得很,但对于自己的哥哥,就是那个老家伙,虽然不大恭敬,但也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怎么今天,倒像和他有仇似的? 老东西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这也难怪,别人言语一有点过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认为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里比亚,你身负着血族最显贵的血统,竟会爱上区区人类,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擅作主张把他变成了吸血鬼,成何体统?” 有着一双紫色瞳孔的男人笑道:“经过你的允许?难道不是博得大家的赞同?” 一句话就把老家伙的权力和野心贯穿得有始有终。 那人梗着脖子,怒不可揭地:“放肆!不检讨自己不说,还在那里挑拨离间的,算什么东西!” 男人依然笑得和蔼可亲:“别忘了,我是你的弟弟,我都不是个东西了,你更不是个东西!” 这次老头被气得摊倒在椅子上:“你……你……”你不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要死不死的样子,连恩差点笑出来。 “总之,那个人类我不承认他的身份!”这句总之是憋出来的。 其他人全都没有吭声。连恩好整以暇地品味着杯子里液体,属于他的那份鲜血。 “连恩,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连恩吃了一惊,靠!老家伙竟然明目张胆地朝自己丢烫手山芋! “这……由于条例说明不能杀亲……我们又不是猫,难道还去享受灿烂的阳光?”连恩笑着摊了摊手掌。 “我是这里最大的长老,当然不会知法犯法。”老头的脸色缓了下来,招了招手,“把那个人给我关进棺材,把周围钉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大汉答了声‘是’,面无表情地转下去,却被侯爵拦住:“老家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想把他活活饿死!”里比亚冷笑着。 被当众揭穿,老头的脸色阴沉下来:“既然这样,就把他流放到下层,为即将到来的千年圣战做准备。” 连恩一听眉毛一跳,众所周知,在圣战里,低下的吸血鬼天经地义地被他人当作炮灰,这一去,还不是有去无回。 里比亚显然比伯爵更清楚这个道理,就算有权在身,但大权不在身,依然是没有办法的。他的眼里浮现出绝望的神情,下一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情并茂地叫了声‘哥’:“我真的很爱他,请你不要这样做。我里比亚永生就爱这么一个人,你不要伤害他。” 老头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这个弟弟,一向玩世不恭,心高气傲,如今竟为了一个低下的人类,当众跪在这里,让他情何以堪!虽然心里忍不住得意,但更多的是怒气。 他想了一会,才宣布:“我可以放过他。不过要革除你的爵位。连同你管辖的康斯坦萨市,也要交出来。从此以后,不得进入彼得圣城堡。” 苛刻的裁决,竟让里比亚大喜过望,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宾客:“别说革除我的权力,就是把我驱逐出罗马尼亚,我都没有任何的怨言。我心甘情愿。” 我心甘情愿。 这五个字让连恩心里浮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不安。但这似乎是针对他的觉悟。 在散会的时候,老家伙叫住了他:“连恩,里比亚的地盘,从现在起,全权归你。” 23 夜空中直直飞着个物体。仔细看,那竟然是只蝙蝠。蝙蝠直线飞行已经算是奇怪的,更希奇的是全身竟然是白色的。 它在一个硕大的古堡上降落。一个人已经候在宽阔的露台上,见蝙蝠坠下在落地的时候蜕变成一个绝色的青年,脸上有了一丁点笑容:“连恩,你哪像一只蝙蝠,完全是一只天鹅。” 连恩拍拍袖子上的灰尘,对那人的调侃回以轻蔑的神色:“乔柯,你不一直是罗马尼亚的模范绅士么,今天怎么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了?” 那人忽略他的反攻,转了个话题:“你去中国了?怎么不给我带个中国妞回来?” 往里走的人停下脚步:“你怎么知道?” “你酒厨和书架上不是摆着中国瓷器和雕刻工艺品?” “算你聪明!” 乔柯准备再说点什么,见那人踏着的谢绝打扰的铿锵脚步,便住嘴了。 进了房间,那人才忍不住追加了一句:“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谁?” 说起那个女人,连恩才想起有这么回事情。接着头又痛起来了,他竟然忘了那个东方男人也在这里。 “还有其他人吗?”乔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体贴地征询。 “OH,好象是的。”连恩不耐烦地转过去,看见男人拿着张便条站在那里。男人见他转过来,忙把东西递上去:“这,好象是留给你的。” 连恩一把抓过来,再把自己弄皱的纸狠狠撑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惨不忍睹的字母: HI,亲爱的,你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到医院或者监狱报道去了吧,哦呵呵,我想也不会,你这么聪明,有老大我接近一半的智慧,又怎么会……哦,对了,天色晚了,我得走了,等那位美女醒了别忘告诉她谁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BYEBYE! 去你妈的!男人见连恩突然发飙,把纸张扔到脚下踩踩踩,踩成一片,表示非常的不理解。“有人勒索你?还是……”乔眼睛转了一圈,“你又接到了男人的情书?” 连恩把碎片捡起来,扔得远远的,气鼓鼓地瞪着眼:“乔柯,看在你是我挚友的份上,我才没让你效仿它的下场!”拧起最后一小块碎片在他眼前晃荡。 男人尴尬地咳了一声,无奈又临时改变话题:“今天下午会开得怎样?” 哪知连恩更加暴怒:“我说老兄,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什么壶来壶去的,什么意思?” “OH,MY GAD!”连恩痛苦地捂着眼睛。那人却傻得可以,竟然慌慌张张地将人上下查看:“你怎么了……连恩……” 连恩彻底……彻底……没有语言了。 过了半天,才缓过情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恩开口:“乔柯,我要你帮我调查个人。” 过了半天,才缓过情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恩开口:“乔柯,我要你帮我调查个人。” 24 早上八点,东洋准时出现在他亲亲的门前。 你完全无法想象他怎样的轰动效应。门被他敲得如何彻底。完全可以号称力王。连睡在地下室的禁闭的棺材里的连恩,都硬生生被他吵醒。等他揣着火气到达现场时,门已经被那家伙毁坏几扇了。 伯爵黑着脸,对那位抱怨手都敲酸了的家伙:“你吃饱了?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那人抓抓头发,无辜地撅着嘴:“呵呵,我还没吃早饭呢。” 本来他那一叠厚嘴唇都不适合‘撅’这个动作,却非要用这种方式矫情,连恩看了想吐:“我说你还有没有作为一个男人的自觉?” 东洋却回答:“我不是男人,只是跟男人很熟而已。” 丑恶的男妓——“你去死吧!!!”左钩拳,高抬腿。 “你到底怎么样才走?你马上离开,机票我帮你买。” 东洋顶着个熊猫眼,很悠闲地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地上的五彩挂毯,墙边昏黄的管风琴,柜子上零零落落的装饰品,粗犷的精致。从房间这边走到那边,再从那边跺到这边,一会那摸摸,一会这搞搞,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 把房间的主人气得吐血,“再加三万英镑。”折合人民币相当于四十五万,不信他不动心。 东洋这才转过来,以为他要说几句,哪知只是撮了撮手,拧了拧鼻涕,有点木讷地:“英镑?英镑是什么东西?” 连恩恨不得几步上去狠狠给他两耳光,哪知那人露出无辜得近乎可怜兮兮的表情,好象已经被打了:“我肚子饿了。亲爱的,难道你没听见它哭泣的声音?”衣服下面很给面子地‘咕隆’一声响起。 我忍。连恩咬牙切齿地告戒自己,不能前功尽弃。他哪里知道,根本没有前功尽弃这回事情,东洋压根想玩他个翻天覆地。 不一会,伯爵的书房便成了食堂,书桌变成了饭桌,先是一盆热腾腾的汤,香喷喷的猪肉和牛肉接着上来,还有些不清楚的法国菜式,全都当作早饭齐刷刷摆在了男人面前。 要知道,罗马尼亚人的早饭和晚餐一向简单,只有午餐要隆重点,如今这样将就一个不安好心的外来人,已经算仁义至尽。 上菜的是个美丽的少女,据当地风俗,姑娘亲自托着盘子将菜肴呈上,是对客人的尊敬和欢迎,算得上最隆重的礼节了。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男人还不满意,伯爵可能会马上抡起菜刀。 咦,这不是昨天昏倒在连恩怀里的那位女士吗?美女在前,东洋立马微笑起来,向她热情地打招呼:“亲爱的小姐,一夜不见,你变得更加年轻漂亮了。” 那人只是报以感激的微笑,就安静地退了下去。连恩却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除了乱拍马屁和滥用‘亲爱的’这个暧昧的不知道是第二人称还是第三人称的词语,还有什么出息? 东洋坚强得很,别说连恩把反感提拔在脸上,就是直接喊他滚出去,他一点都不会难过和担心,甚至乐于承受这种打击。 “快点吃。司机在外面等着的。”连恩结束和专人司机的通话,毫不留情地催促。 “亲爱的,你办事的效率让我吃惊。不过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东洋微笑的脸直直对上他,也不怕被对方尖锐的眼神挂伤,“我讨厌吃这些东西。”嫌不够又补充了一句,“也不太喜欢饿着肚子翱翔在蔚蓝的天际。” 连恩气得发抖,以致于发出的声音都变调了:“你在作诗吗?” 东洋:“与其在这里研究我是不是在作诗,不如先把我的胃打理打理。”转过头,望着门口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浓浓深情和深深的渴望:“我想吃街头的烤肉和土耳其式的烘饼夹肉。”又转回来嘱咐:“记住,是热的。” 话音刚落,东洋只觉一个人影扑了上来。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25 难以想象这么雄伟的男人被自己轻轻‘拨弄’了几下就住进了医院。连恩百思不得其解。开先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责任,结果找医生一问,原来是那家伙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外加疲劳过度造成的。 自作自受的神经病!男人怀里抱着大堆的补品,嘴里恶狠狠地唏嘘。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丑恶的脸嘴和颇具爱心的行为有多么地不相称。 走进病房,那人已经醒了。两只眼忙得不亦乐乎。一只瞟着一本中文杂志,另一只瞄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美国热门的记实探索节目。 罗马尼亚的街头随时陈列着不同语言的杂志报刊,电视里可以收看美,德,英等各个国家的节目。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无法做到的。惟独罗马尼亚能做得尽善尽美。 听见动静,男人抬起眼来,距醒来不超过十分钟,就不知死活地拿捏:“没有鲜花的病房,我住不惯。” 靠!连恩凶巴巴地把所有的补品扔到他头上去,不发一言,转身就走。 直到晚上都没有出现。躺在床上的病人有点落寞。但第二天看见桌子上新购置的花瓶,和插在里面的沾着露水的百合,发自内心地狂笑起来。 “我要出院。”男人要求,半强硬半撒娇地。 连恩受不了的:“不行。医生不会同意的。” 东洋:“你又没问,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再说,医院巴不得多吃点钱,就是豆大点毛病也要拖拖拉拉才安逸。” 连恩想了想:“那好吧。”东洋正要举国欢腾,却听那人补了一句,“转到疗养院去,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续。” 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像脱裤子一样彻底。他哪里不知道,那人不是关心他,而是找个地方把自己软禁,眼不见为净。 东洋低声下气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消失。”抓起枕头捂住眼睛,做出擦眼泪的样子。 如果医院是他开的,连恩会毫不忧郁地吐出来,来个‘水漫金山寺’。 “不错。我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劝你也适可而止。不要逼我叫人把你扔出罗马尼亚。” 男人的回答,在东洋的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挫败和心痛,他可怜楚楚地:“在我们诀别之际,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看他这副落魄的样子,连恩有点于心不忍,便给了他一个诉说的机会,哪知坏了大事。 “我想旅游一次。在这个国家。在罗马尼亚的风中向你告别,在夜里和你亲吻,在树下与你留影……” “够了!”东洋伤感的细语被腰斩在男人的怒喝下。“你他妈的是不是有毛病?你怎么不阳痿啊!” 东洋却露出贼笑,开心地:“不管你打我还是骂我,只要你没有拒绝就代表答应,亲爱的,是不是这么回事情?” 可怜的伯爵一声哀号,直直倒在了地上。 26 洲际大饭店一客房内 男人脸上吊着眼睛,嘴里吊着烟,对着脱完衣服还不忘鼓鼓胸肌的东洋:“我都把罗马尼亚的男人和女人都嫖完了,你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杀了人,偷渡跑了!” 这句话侃完,那人正好在拔下身,一条内裤就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 别说是手榴弹,就是原子弹张兰也照接不误,惟独那人的内裤不敢恭维。 “你迟早有一天会得性病!”留下恶毒的诅咒,转到浴室里左右开弓。 “哼,我连最顽固的痔疮都种下了,还怕区区性病?”不知廉耻的家伙点了支烟,走过去,倚在浴室门边。 一个牙刷横空飞了出来:“你变态啊,偷看我洗澡!” 张兰‘呸’了一声:“有一句话,孔雀开屏,再美丽,转过去就是屁眼!” ‘哗哗’的水声里挣扎出一个不削的声音:“屁眼再紧,只是为了箍住屎!”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句接得妙啊。” 东洋擦着头发拖着一地的水走出来。路过损友旁边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和他胯下的东西一样壮观。 他只是草草冲了几下。想到美人在等他就和自己急起来。看着东洋快速地穿好衣服,整理好行李,张兰不禁有点纳闷,皱着眉:“你要走哪里去?三更半夜的?” “怕你把病传染给我。我最好搬出去住。”看那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张兰张大嘴,烟掉了地上,火星摔了个踉跄,熄灭了。 “你哪根筋出了问题?你生来就是个男妓,竟然还过问别人的节操问题不说,自己都是爱滋病的铁杆玉米,我这点小病,会有什么资格传染给你?” 东洋一听不高兴了,“嗨,兄弟你话怎么说的,我是个卖的又怎么了,但我不是MB!你不一样也是个杀手吗?你有没有杀死自己?” 东洋犀利地闪烁其辞,张兰尖锐地闪烁着眼睛。这话让他无法反驳,所以无话可说。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两人心有灵犀,就明白了。 重新把自己摔回沙发,点了一支雪茄,张兰:“我们不讨论不高兴的事情。当然,你要去哪里,我管不着,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去找。”这句话没有恶意和绝情,有的只是信任和义气,张兰是怎样一个人,东洋清楚得很。 “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要我帮忙载你过来,是不是因为你手里那个箱子?” 东洋点头:“是。” 张兰:“里面是什么?当然你有捍卫自己的隐私的权力。” 东洋:“不算隐私。也不是秘密。我们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曾对你隐瞒。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带着里面的东西去机场坐飞机,绝对不会引来刑警,而是会引发血案——那些人可能会笑破肚子。” 张兰点点头,做出个释怀的表情,随之又紧绷起来:“我也不是个好奇的人,连死亡对我来说,都是清澈见底,世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吃惊的了。”脸向东洋凑进了些,“你知道吗,昨天有个人摸进了你的房间,我以为这多少是冲着你的那包东西。当然在他侵入的那一刻,我就发觉了,并且和他过了几手,他的身手很好,好得——”张兰的瞳孔猛地缩紧,缓缓吐出一个形容词,“离奇。” 27 “离奇?”东洋眼里的不削几乎大于惊奇,张兰会把这两个字说出来让他大开眼界,他似乎并不关心被这个词形容的陌生人。张兰的嘴相当于一张精良的弓,说的话往往一针见血,让人看不清伤势。而这一次似乎连自己都对这个词充满质疑。 东洋又转向房间的那面镜子。他只喜欢无害的易碎的东西。在碎掉之后是自我凌迟。而张兰一直注意着损友的表情。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平静,还要自信。 镜子里照出的俊俏一层不变,让东洋心情美好。似乎镜片里面的虚构比张兰虚幻的脱口秀,更加有趣。但又得把话题进行下去,东洋冲着镜子笑了笑,也许是对镜子里的自己,也许是对张兰:“离奇?怎么个离奇了,说来听听。” 他满不在乎的带着嘲弄的口气,让张兰不悦地皱起眉。但并没有实在的因素让他大动肝火,便把口吻放冷了一些,带着稳妥的比较朦胧的批评:“我不信你一点都对这个人不感兴趣。你应该知道,我们并不是在进行纯粹的聊天。” 又说:“我问你,你为什么喜欢那些人,都是以黑色为基调的,这是我一直搞不懂的,我并不认为黑色比较浪漫,想必你也如此。你的入幕之宾,他们的头发长得都异于常人,皮肤都好得离奇,那你为何不干脆找个女人?” 东洋转过来,望着偏着脑袋有点孩子气的男人,露出个神秘得几乎不值一文的笑意:“我不能告诉你。你的问题毫无价值。就像一段歌词,你只需要让眼光穿透它的旋律,而不是它的一字一句,否则你会发现很多语病。这跟做爱的时候放点音乐是一样的,你的欲望被激发出来,而不是跟着它感伤,而忽略了床第的情趣。”讲了一段废话,又把自己的脸转回镜子里去。 一个片面的问题当然不奢望得到全面的回答。张兰知道他在隐瞒,却无法证明他的忌讳如深。 他看着在镜子面前骚首弄姿的男人,眼神更沉了几分。这让他想起曾经有一次,男人同样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的脖子的眼神。看似轻佻的回味,其实是严峻的审视。 脖子上有一排牙印。 他的心里明确了几分。 “当然,凭你的身手倒被别人反打了一扒,这的确有点像黑色笑话。”东洋说。 把眼光转到那个神秘的匣子上,张兰的声音是缓慢地:“我倒不可能被他占了便宜,你明知道这是说不通的。当时我已经制服了他,哪知他身体突然一轻,就……消失了。” “那莫非是碰到鬼了?” “鬼?我看不是。而是变成了一个东西。当时很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耳边有某种声音,是翅膀在扇动似的。” 以为那人要追问,却只是说了一句:“我想你大概酒喝多了吧。直到现在都有些语无伦次。”像调侃一样的不正经的语气,来暗示他一切都是荒谬的,是幻觉和幻听,并告诉当事人,再反驳下去,自己不会去听。 张兰叹了口气,准备找个结束语。但对方已经摆出了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样子,在镜子面前拨了拨刘海,将行李袋的拉链拉上,就要离去。 28 东洋再次出现在伯爵的府邸。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一次,他的表情并不像往常那样天真十足,虽然面带愉快,但那点愉快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连欲望也庄重起来。进去之前,他的手放在那个黑匣子上面,抚摸了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带着它,也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张兰的飞机和质问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伯爵看到他那副架势,当场吐血。“敢情你是要住在城堡里面?” 东洋挑了挑眉,像在说:有何不可? “今天我想把这个城市熟悉一遍。”相当不客气地要求着。 连恩哪里不懂他的话外之音,什么熟悉,其实就是来个彻底的旅游,还是包吃包住那种。 “今天我有事。”想也不想就推脱。 东洋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我说亲爱的,参加那些枯燥的上流宴会,哪有享受大自然的风韵来得有趣?” “我一个堂堂伯爵,竟然要当一个小瘪三的导游,你想得美!” 那人呵呵直笑:“一个堂堂伯爵,应当有享受中国最红男公关的陪同的待遇。” 喷。连恩烦躁地在这个自恋狂面前跺来跺去,最后愤怒地:“下不为例!” “拜托!别在我前面蹦蹦跳跳的,好象我在溜狗!”连恩摸了摸发痛的额头。 那人还摇了摇尾巴,大张旗鼓地:“哪只狗,有我这么高贵潇洒的?” 吐。连恩发觉和他在一起,随时随地都是晕车的感觉。 连恩的心情非常恶劣,可惜天气不管这么多,照样阳光普照。他的心情越是糟糕,路边的白杨和绿草越是张扬。让他很不爽。 更可恨的是,那人走在前面,一会对路过的美女垂涎三尺,一会对周遭的建筑不亦乐乎,像他妈个乡巴佬。 连沿路绿草如茵,玫瑰和月季组成花坛,也要欣赏半天。最后钻进马格鲁大街的一家商店,在里面磨蹭了大半的黄金时间。 连恩只好等在外面。陪同自己的情妇购物还好,纵容一个丑陋的男人在里面瞎搞,就有点离谱了。 本来想点支烟来哀悼这段被丑恶抹杀的时光,哪知头一阵昏眩。等这反常的状态过去了,才弯下腰。正要去捡,烟被一只大脚踩扁。 这可是上好的雪茄,国外进口! 连恩正要发怒,一抬头,怒气就阳痿了。只见那该死的男人,叉着腰大大咧咧地站在他面前,满脸得意的炫耀。长及小腿的白色裤子,裤脚套着黑色长统靴,好看的羊皮夹克,穿在这个家伙身上,完全是对品位的荼毒。 “怎么样?”男人却自我感觉良好的,在他面前摆着各种POSE。 “完全是亲情打造。”还自己评价了一句。 连恩露出个嫌恶的表情:“麻烦你给服装业留点余地!”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那人跑过来将他拉住,很龌龊地:“喂,亲爱的,还没付钱——” 走过新住宅区,那人的眼里露出无限的憧憬:“如果能在这里安居乐业,不知有多么美好。” 连恩心里恶毒地想:要是那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里炸掉! 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连恩想趁着汹涌的人流将那家伙摆脱,可惜那人像只跟屁虫,粘着他不放。更让他厌恶的是,只要路过一个广场,男人就会死命拉着他一起照相。不管是胜利,还是统一,中心广场,无一没被强迫割舍自己的肖像权。 幸而街道旁,马路边的菩提树,栗子树的浓绿青翠,拂去了他不少的烦躁。街心公园姹紫嫣红的玫瑰和石竹,让他清心凉爽。樱桃树果实累累,湖边的杨柳,竟也让他对男人的见地钦佩。的确,自己忽略了这些景色太久,他一直暗无天日地应付这遥遥无期的长久,有点厌倦了。 不过下一刻,好不容易酝酿出的轻松,又被男人的白痴举动毁于一旦。 “这湖真漂亮,可不可以游泳?” 连恩没有表情地:淹死最好。我算是解脱了。 再一转眼,两人来到一街道,这里没有这么人龙混杂,比较清闲。连恩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自己熟悉的老式的欧洲建筑,品味着那昂扬的罗马尼亚传统,东洋却在拨弄一家店铺门口挂着的中世纪风格的灯笼。 “人皮灯笼?”东洋自言自语地,目光充满好奇。 连恩奉送一个创世纪的白眼:“拜托!这是铁的。” 29 本来中午应该享受丰盛的大餐,但携带了个的累赘,连恩实在提不起心情,也没有了口味。 但东洋不这么想,他认为胃是最应该被尊重和照顾的,就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他鼓起胸膛,和连恩干了起来:“亲爱的伯爵,我不想担负颠覆罗马尼亚传统的罪名,传统和血统如出一辙,是应当被尊重的。” 靠!不过是一顿饭,可有可无,说得比什么严重!那人见连恩露出可以商量的表情,便趁热打铁:“不吃饭,会得胃病,得胃病,是会死的。” 连恩:“谁说的?” 东洋自豪且严肃地:“妈妈说的!” 最终连恩妥协。他是绅士,自然对抬扛不怎么在行。 哪知那家伙得寸进尺:“我要吃中国菜!” 连恩面孔扭曲:“吃你个头!” 东洋:“有几个人身处异国他乡不忘本的,而我,就是那屈指可数的好孩子。” “恶——”连恩终于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吐得一塌糊涂。 连恩蹒跚着脚步,东洋得意洋洋,齐齐光临阿娜•伊佩特斯大街的中国菜馆,看见一块用中罗两文写在匾上的‘南京楼’三个大字,东洋露出了温馨的笑容。里面的灯笼,画,餐具,点心,包括乐曲都散发着浓浓的乡情。名副其实的中国味。在两人走进大门的时候,里面满实满载的把桌子围成一圈的欧洲客人鼓起掌来。东洋不分好歹地把大家的热情归功于自己的无穷魅力,高兴地向每个座位抛去火辣辣的媚眼。 连恩用脚趾想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自恋了,霍尔蒙乱飞。他狠狠在男人的背上揪了一下,低声地推翻他的溺想:“白痴,这是礼节,你以为这些掌声是冲着自己的臭皮囊来的?” 这番直白并没影响东洋的心情,他仍是兴高采烈的,在落座的空挡很潇洒地卷走过道花瓶里的一只黄色玫瑰,以他自以为动人的体态缓缓把玩。 连恩的心情和男人恰恰相反。这个拖油瓶让他扫尽颜面,如坐针垫。 前来关照他们的服务员是个法国女郎,还没等别人把礼数施个完全,东洋便迫不及待地点了一大堆菜。最后还不忘讨好地献上玫瑰。 服务员露出尴尬的表情,最后还是接下了。因为别人没有妩媚地道谢,那人耿耿于怀了好半天。 连恩在桌布下面给了他一脚:“你个白痴,在法国,黄色玫瑰代表不忠,你这都不懂?” 东洋却半质问半拿捏地:“ONS(one night sex一夜情)是不是也不忠呢?” 连恩鄙视地:“你吃饱了吗?那我结帐了!” 那人做出个投降的姿势,抓起筷子就开干。 见连恩基本上没动筷子,东洋笑兮兮地:“阁下是不是不会用筷子啊,我可以教你!手把手地!”除了阳具,餐具可是他动得最多的。 连恩一拍桌子,上面的陶瓷跟着震动了一下,东洋楞住了,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大动食指,嘴里安慰的:“嗨,这有什么丢脸的,实在不会,用勺子也没人笑你。”还把菜嚼得啪啪作响的。 伯爵气得想掀翻桌子。 30 结了帐,连恩不发一语地往外走,东洋跟在后面唧唧歪歪的,好象出钱的是自己。他永无止境的聒噪,终于激怒了伯爵,那人猛地转过来,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他。东洋正舔着油光光的嘴唇,连恩突然转过来,把他吓了一跳,他咋了咋舌,心想这次会被揍了,哪知下一秒,那人眼睛一闭,直直栽倒在他身上。 伯爵的‘投怀送抱’让男人受宠若惊。在发现连恩竟然是昏过去时,心里覆盖了一层遗憾,怜惜,以及愤怒的阴影。 东洋一己之力把男人带回了城堡。再叫来了医生。医生似乎也拿这个睡美人没有办法。只说伯爵可能有些气虚力乏,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多久才能醒来?”东洋问。 “大概半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不等。”男人公式化地回答。 “那就好。”东洋松了口气。他想的是终于可以利用这点时间和他的亲亲温存温存。 “你在外面等着。他醒了再说。”东洋命令,俨然一家之主的样子。 医生退守后,东洋才放心大胆地释放自己的温柔。帮连恩把枕头垫高一些,让他睡得更加舒适,又拢了拢被子。停下这些温柔的举动后,才用脉脉含情的眼眸,注视着他疲惫的睡颜。 棕色的头发蜷缩在枕边,和它的主人一样无力。那双摄人心魄的绿眼睛,藏在薄薄的眼皮里,整个人散发着爱莫能助的脆弱的气息。这感觉让东洋珍惜得沉迷。 虽然喜欢他凶悍的样子,但这种安静也难能可贵。他轻轻抚摸着男人苍白成性的脸颊,那迷梦般的睫毛,心里无比地满足和惬意。 他看了一会,看得都晕旋了起来,才快速地眨了下眼,缓解眼睛的压力。低下头,让男人更加地近在咫尺。真漂亮,像不食烟火的仙子。东洋赞叹。膜拜。爱怜。悲哀。 他的心里有些微微的忧郁。他从来不缺乏征服的快感,但那种快感太草率,不能用在连恩的身上。自己是凡夫俗子,而他是伯爵,尊贵无比,自己和他隔着整条地平线。当然,让他担心的,并不止是这些肤浅的东西,还有更多的难言。 东洋慢慢把嘴唇印在了连恩的唇瓣上面,即使就只是轻轻的一碰,他的心也像旋涡一样在抽搐辗转。有的东西变得接近,有的东西变得遥远。 逐渐,这个吻开始失去控制,东洋的眼神变得炙热,欲望也浑浊起来。叫他无法忍受。平时只要一看到连恩,就让他联想到禁欲这两个鲜红的大字。 捏开男人的下巴,让自己的舌头深入进去。在里面寂静的牙齿和沉睡的条状挑逗起来。没有一点回应,只有唾液饥肠辘辘地‘咕隆’作响。在品味这份安然的绝望的同时,东洋的手同快速地退去连恩身上的衣服和裤子。 31 找到那柔韧的两点,东洋用指尖揉搓起来。乳头像金字塔一样耸立起来,见伯爵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男人便大胆了起来,更加用力。直到乳晕妩媚地铺张开,乳头红得恐怖,才放慢了速度。 他看着男人清澈的外表,没有知觉的沉静,便想象是过于羞涩的欲拒还迎。想象他在忍受,在煎熬,在承受。似乎再努力一点,他的泪水就会从禁闭的眼皮下流出来。他的脸就会红得妖艳。东洋保持着意境的意淫,继续他的小心翼翼的开拓。他的手缓缓向下,手指上下摇动着,像在比拟某种节奏。原创的,阴暗的,私密的。 在抓住男人那小巧的东西时,他的心和阳具一样猛地一颤。有点胆战心惊。他觉得自己像盘古开天地那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豪的同时隐隐害怕。 如果趁人之危,一定会被连恩鄙视。他会和自己绝交的。想到这里,有点犹豫。但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槛怎么也要过去。事后不要留下蛛丝马迹,应该就没有问题。东洋认为自己是有必要暗渡陈仓的。 伯爵精致的昏迷让他一饱眼福,那东西也手感十足。但他并不满足。他为什么要满足。他已经失去太多,应该得到一些,或者再失去点什么。都是无伤大雅的。 于是他的手摸到了连恩的后庭,在那滑滑的股间稍作流连,又继续地深入。他用热腾腾血液 软化了自己的指甲,让自己的手指更加充血。慢慢地探进去,在一个角度,曲起,伸直,再曲起。 那感觉太美好了,如果手指也能射精,肯定射得毫不犹豫。不过它的作用只是一盏探照灯,进行一些起码的前戏,为后面的大军,导航而已。 东洋的手指禁不住颤抖。他怕这微小的频率也能把连恩唤醒。不过事实证明他杞人忧天了,那人根本没有反应。他撤出手指,把自己的那话掏出来看了半天,犹豫是不是该进行到底。 如果他就此打住,那成批的精虫是不会放过他的。这样吧,只在外面弄一弄,应该不会承担责任。也就免去怎么交代的烦虑。 东洋让那人双腿大开,把阳具抵在那优美的洞穴。这样子让他无限向往。连淫荡也是恰如其分的。只进去了个头,然后来回地摩擦着,始终没有进去。他还是有点害怕。面对男人这样的无意识的诱惑。 来回了几次,那话越来越大,龟头都要爆了,它对东洋的罗嗦和顾虑怒目相视。似乎在斥责他的软弱。东洋实在受不了小弟弟的飞扬跋扈。那家伙仿佛在怒叫:你再不放我自由,我阳痿给你看!你个猪头! 就这么一念之差,东洋整话连根插入。他深深地深深地喘息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后,发出一声哀鸣。身下消魂的美人,动了一下。这可把男人吓死了。他赶紧把弟弟拽出来,煽了它几个耳光,再抱住它痛哭起来,然后疯狂地自慰,来作为祢补。 32 如此被性欲这般的压榨,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主宰。这让他着实难堪。等那些精虫化做白色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流出来,滴干净,才彻底地颓然。 给男人重新穿上衣裤,再整理得天衣无缝,检查了一番,确定了没有漏洞,气稳当当地大松一口。 本来是想再视奸一会,来疗慰疗慰刚才糟糕的自慰,哪知眼睛刚转过去,就发现那人已经睁开眼来。东洋一下一个楞。正想着怎么发表一长篇大论,把事实遮掩,把慌说圆,男人却突然抬手,一耳光就扇了过来。 这一下把东洋心里的恐慌彻底扇了出来。他的脸通红通红的,一下子就吞没了上面的五指印。心想,遭了,这一次完了。恐怕就是匍匐在地,也不能把罪孽洗清。 却不料伯爵的没有表情的脸,突然一变,就和颜悦色了,还带着点抱歉:“不好意思,做噩梦害的。”手撑着皱得快要碎掉的眉头。 东洋把这个匪夷所思的状况消化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真真实实的幸运。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柳暗花明的。有点不敢相信的屏住了呼吸,等待更进一步的确定。 那人只挪动了下身子,东洋就紧张得不行。但连恩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艰难的不过是刚才昏迷的后遗。见男人傻傻的,目光不知所云,便冲他狠狠一瞪:“楞着干什么,还不来帮我一把。” 敲响丧钟的工具不可能用这么悦耳的声音,东洋心里的石头一松,便砸到脚了。痛并快乐。他赶忙偎过去,将那人软绵绵的身体撑起。 连恩依助外力,总算离开了床单,在地上站直。看了东洋一眼,随即在附近走来走去。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这简单的运动对他来说是危险的,他怕连恩发现腿间的不适。但不知是那人只顾着活动僵硬的身体,还是神经过于大条,压根没想到那里去。 “我瘫痪了多久了?”连恩揉揉发麻的手臂,斜着眼问。 “不久,恩,一个小时。”东洋用食指比了比,以致更清楚地说明。“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还晕不晕?医生在外面的,如果不行,可以喊他进来帮你看看。” 东洋的眼睛纹丝不动,仍是盯住他。他真的不相信,像连恩这种睡在豌豆上的公主,不会连这点蹊跷都没感觉到。我操你妈的,真不可思议。 正想到这,那人的脸色变了,眼神凶神恶煞地向他打去,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情,跟他想的八杆子打不到关系:“什么,你请了医生?!”几乎是立即冲了出去。 东洋纳闷啊,不知道他咋个想的,竟为了这等天经地义怒发冲冠。正要跟过去,探个究竟,电话不偏不移在此刻响起。 33 刚才的震惊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妈的,他可是个吸血鬼,吸血鬼是没有心跳和脉搏的,最普通的医生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揭穿他的老底。不过再一想,那个男人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照常理来说,如果知道了真相,他可能早已逃之夭夭。或者以为人死了,自己也许正被运往葬礼的路上。 在他转到大厅,看见摊在沙发里的熟悉的身影时 ,心里松了口气。年轻的医生,耷拉着黄棕色的碎发,深陷在软座上,百无聊赖地数着烟圈。见连恩进来,露出个优雅的调侃式的微笑:“亲爱的伯爵,这次你要怎么感谢我?你差点被你的小猫暗算了。不知道他如果发现了你可怕的底细,会害怕成什么样,大概会抱着圣经哭爹喊娘!” 连恩苍白的脸色,是对任何生命的唏嘘,当然也包括这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家伙:“他妈的,我差点就遭除脱了,你还幸灾乐祸的!” 乔柯不但没有表示同情,脸上还有点讽刺性的傲慢,手指优雅地穿过半空中散漫的烟圈:“我都不知道你这八百年是怎么活过来的。竟会被这点小伎俩摞倒。” 连恩:“我也没想到那杯酒竟是有毒的。你想想,在那样的会议上,尔欺我诈是惯例,有太多的东西是需要防备的,谁还会在一杯微不足道的伺候上分心思。” 当然,对于吸血鬼来说,人类的那些把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一种,会对他的不死之躯造成打击。那便是死人的血液。这便是吸血鬼只把糕点定为活人的原因。死人的血对他们来说,简直毒之巨。 乔柯撑起身问:“我的老朋友,你看起来是那样的与世无争,谁有必要来害你?我看你是触了霉头!” 连恩很鄙视损友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也只有那些老奸巨滑的政客,才会对我这般‘出手相助’。你大概根本不了解里面的内幕,和这个家族。他们可不是纯粹的只会饮血为乐的家伙。” 男人好笑地:“妈的不过就一个贼窝,还这么多鬼名堂!比那些无知的人类还要离谱!” 连恩往门口瞟了一眼,确定那家伙规矩地呆在卧室,没有偷听,才表情严肃地接下去:“为什么不准贵族吸食人类的鲜血?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你想想曾经因为这个问题兴起多少波起义。原来那些吸血鬼都是怎么过的?有着显贵的身份却去吸食老鼠的脏血。妈的,在人类眼中最卑贱的畜生,在吸血鬼眼里却是炙手可热。但是谁又能忍受永生就靠着禽兽的血液度日?又怎么不会有叛乱?又怎么不会有镇压?血族猎手是怎么孕育而生的?” 整个吸血鬼世界,只有血族猎手有杀死族人的权力。而使用猎手的权力也只掌握在屈指可数的几位长老手中。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滥用私权,为自己扫清障碍?连恩是这个意思。 男人当然明白伯爵所说的。不过他也只能表示无奈。“除非你能推翻政权,否则随时都可能轮到你。” 连恩冷笑:“我已经被‘关照’了一次。这一回,是第二次。” 34 东洋看见连恩若无其事地回来,总算平静下来。他紧张地捏着电话:“恩,我说连恩,我有个朋友,他对罗马尼亚的古堡文化崇尚已久,你看……” 连恩看也不看他:“没事。我一向是好客的。当然,除了男妓。” 这根刺把东洋放血放了个安逸。这该死的张兰,都是他无聊的要求,连累了自己。 不出十分钟,不速之客驾到。东洋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怀疑那驾直升飞机是不是正蹲在房顶。 也未必太快了吧,就是超人也没法从这么远的饭店用撒尿的时间飞到这里。 “依利拉•连恩伯爵,久仰大名!”张兰礼貌地和主人握了手还不爽,还追加了个拥抱,把东洋看得牙痒痒。 靠!这家伙的马屁拍得像打鼓一样。真人不露相啊。 那人礼貌了连恩,又转过去尊敬医生。“你是医生吗?这真是个神圣的职业。”黑眼睛对上蓝眼睛,颜色之间的势不两立。 乔柯微笑:“过奖。”想把手从对方的掌心抽出来,却被那人紧紧握住。在大家前往内屋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客人在乔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乔似乎动容了。 一个女人婀娜多姿地走上来奉上香茶,正是多日不见的温拉。东洋立刻回以动人的微笑,照例回敬一句赞美之词:“美丽的女士,今天你很有味道。” 全场白眼。 “我发现罗马尼亚人的皮肤都很健康,男女都一样。”还是张兰机灵,给了个全面的恭维。 两位绅士不约而同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有点雷同于警惕。 东洋搞不懂损友为什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这些家伙的脸全都白得像纸,还叫健康? 操! 几人寒暄了几句,不冷不热的,接着就开始游弋城堡,满足来宾的愿望。要说中国的古典是‘回’字走廊,那西方城堡的奥妙便是成四角的楼廊。有某种类似。但后者似乎要复杂一些,考虑要健全许多,相连的走廊,走廊外墙的射击孔,以及活动的地板,都彰显理智的设计。他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古老的武器陈列室。里面倾斜的长矛,保持了徐徐如生杀戮的姿势;罗马尼亚盔甲,坚不可摧;不同时代的火器,和各种日本长刀,让人应接不暇。 众人正津津有味地品位着其中的传奇,只听后面一声惨叫。转过来一看,高大的男人被一个粗壮的披着盔甲的模型给结结实实压在下面,那场景让人哭笑不得。张兰更是啼笑皆非。这个猪头,偏偏选这么一个强势的地方献丑。 张兰走过去就给他屁股一脚:“嗨,别看到模特就上下其手。我看你的智商一定是成负值。像你这种白痴竟然做成男妓简直就是奇迹。拜托给初来乍到的我留点面子!” 35 结束这浪漫之旅后,张兰提出要医生帮他就诊,声称自己最近旧疾发作得频繁,期望德高望重的医师妙手回春。于是连恩为他们提供一个专门的房间,而东洋自然跟着他的亲亲屁颠屁颠。 “阁下有什么毛病,尽管说出来,我尽力而为。”走进房间后,乔便开始公式化的询问。 张兰不着痕迹地关上门,笑着说:“也不是好严重的。几天前,一个小偷潜入了我的房间,我以匹夫之勇和他搏斗起来,结果这里被他踢伤了。”指指自己的腰部。 “那个贼你抓到没有?” 张兰:“很可惜。让他逃脱了。” 乔:“那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面目?” 张兰:“完全没有。不过不用担心,我记住了他的气味。”眼睛微微亮了。 医生有点不自然地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躲过男人危险的眼神,弯下腰去查看他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多多运动就没事了。” 张兰配合着他的高度,在他的耳边暧昧地吐息着:“运动?是这样么?”一只手立刻就滑进了对方的衣服里,来回抚摸。 乔怔住了。但并没有推拒。只是用懵懂一样的冷漠来抵制对方散发的霍尔蒙气息。 “你自己都全身冰冷,像一个死人,还好意思给我这个活着的看病?” 医生抖了一下,他再笨,也知道男人所指。声音有点颤抖地:“什么意思?虽然我们一见如故,阁下也未必太过热情。” 张兰发出张狂的低笑:“一见如故?真的是一见如故?我看‘再见炊烟’还差不多。” 医生低沉地回应:“我不懂。” 张兰的手指在他的肚脐上进行着‘圈地运动’:“不,你懂。不然也不会让我侵犯到这一步。” 那人错愕地抬起眼,正撞入对方可怕的视线,那张和他一样薄薄的嘴唇,随之吐出的刻薄的语言和男人的气味极不相称:“我知道,你是——吸血鬼。” 画面再展现时,便是另一番旖旎。 身体健壮的东方男子趾高气扬地骑在一具修长苍白的身躯上。把着阳具狠狠地往对方的小穴里捅。匍匐在桌子上的全身被拔得精光的异国男人,形同木偶,空洞的眼神直直插在桌面上。没有表情,没有呻吟,痛苦和耻辱似乎就此抵消,半点也传不到他身上。 这叫上面的男人更加愤怒,他抓起桌子上笔筒里的高级钢笔,就往那点所剩无几的缝隙里插进去。可让他失望了,蓝眼睛眉都没有皱一下。 黑头发把人翻过来,从正面进入,从侧面辗转,疯狂地律动,桌子都几乎要被摇散。一把抓住那人黄棕色的头发,拉过来,对上自己。看着他还是那副千年不变的面无表情,冷冷一笑,整齐的牙齿反射着森冷的光。下一刻把自己的阳具撤出了,换作整只手钻进去。 “听说吸血鬼感觉不到疼痛,今天我就要证明它是无稽之谈!” 手更加地用力插入,直到外面只看得见手腕。然后搅动,五根手指张开,把内部撑成一把伞。同时用指甲在肠壁上切割,使劲地按。 男人终于呻吟了一声,虽然那微弱得几不可闻仍强硬得不可比拟,但也小胜。 张兰打量他介于忧郁和绝望之间的蓝色眸子,心里产生了一分快感。强奸一个吸血鬼是他不曾想过的事情。这样强暴一个异类,可比和同类乱伦或者NP都来得刺激。 张兰捏着他的腰,感觉着里面僵硬的内脏,突然厌恶起来。其实说白了,自己不过是在奸尸。安静的没有心脏跳动的胸腔,硬得像电线的血管,死去的脉搏,再加上男人表情的极度缺乏,除了在奸尸和鞭尸,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虽然欲望的触感美伦美幻。 36 “你的朋友,那个伯爵,也是吸血鬼吧?”张兰啃咬着男人的耳垂,恶作剧地低声地问。 成功地看见男人露出一丝慌乱,但仍标榜着他的坚韧。“不要碰他,不要伤害他。”乔坚定地哀求。 “我怎么会碰他,那样的尤物,应该留给我的宝贝。把他赏赐给我飞机上的导弹还是机枪?不知哪个能让他更有快感。” “不——”男人嘶哑得叫出声来,身体像菜板的待宰的鱼,挣扎地跳动。男人的扭动重新点燃了张兰的求胜欲,再度把阴茎连根灌入那紧窒的隧道里。 男人的甬道不像他的耳垂那样标新立异的柔软,而是有点生硬的,格外割人。里面似乎满是腐朽的沙土,让人沉沦的同时有一股死亡的气息。张兰感觉仿佛在和沼泽做爱。 “这里应该有很多你的同类吧?你多少岁了,几百还是上千?真无法想象你的獠牙是什么样子,一定很动人。” 男人选择了把头偏开,张兰的询问比他那些淫言秽语更让人憎恨。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吸血鬼的身份,并以此玩味。这让他很难受。 张兰狠狠挺动了一下,男人因为这下刺激愤怒地闭上眼。张兰一看,火起,毫不留情地把他的眼皮掰开,冲他吐了一口唾液:“你他妈真是个软弱的吸血鬼!” 乔第一次咬紧了嘴唇。 离奇的是,搞了这么久都不见分泌肠液,自己的小弟弟一直在沙漠里行走。火辣辣的痛。 “你们吸血部落难道没有专门的调教师?”张兰异想天开的,“妈的,太缺乏弹性!”话是这么埋怨着,下身更加地努力,不乏挑战性。 待射了之后,将那玩意埋在里面,没有立刻抽出来。张兰再次强迫性地把他逮起来:“听着,今天的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老子还没玩够奸尸。否则,我会用炮弹让这个城堡灰飞烟灭,包括你那个性魅力比你强上百倍的伯爵妞!” 男人玩过的人不比东洋少,就连绝色也是数不胜数,不过那些肉体,太缺少风险。让他这个在刀口上舔血的家伙一直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于是他放弃自己的姿态,和那些爱不释手的武器,做了一家夜店的酒保。天天耍弄着像自慰器一样长短粗细的酒瓶子。但他的自我禁欲,并没招来上天的怜悯,对欲望的渴求变本加厉。 而那些凡夫俗子并不能让他达到意义上的高潮。让他无时无刻觉得自己窝囊。这是让他无法忍受的。一直追求更为凶悍的射精,和欲望每一次彻底的毁灭,都未如愿一场。还因为自己的激进,搞死了不下五个男人。黄天不负苦心人呐,今个终于让他遇到了一种生物,叫吸血鬼的,虽然缺乏情趣,不过调教和SM的过程也足以让他解闷。想到这里,张兰笑了起来。 37 走出房间的张兰眉高挑,跟在他后面的乔却显得憔悴和低凋,东洋看着两个人恰然相反的精神状态,调笑:“我说狗日的张兰,你什么棘手的病,把我们的医生搞成这样?” 男人的眉又跳高了几分,下一秒就来个蹦极跳,想拿捏他,门都没有,马上就侃回来:“我说兄弟,才几分钟不见,你怎么就变成了猪头加熊猫眼,你的脸天生就应该这么壮观。”好笑地看着东洋露出受伤的表情,安慰了他一句,“别伤心,其实这样很适合你。” 东洋那个可怜呐,好不容易没了两个电灯泡,想好好和亲亲谈谈情说说爱,哪知道才调戏了几句,还没来得及进入正题,就被亲亲修理。 “哦,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转过来对着乔,“阁下看是不是给我留个电话,如果身体不适可以方便联系你,再说,今天的事抽空我会感谢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中国菜,特别是中国的辣椒,一定会把你爽翻。” 乔的蓝眼睛颤动了一下,躲进浅色的睫毛下面,皮笑肉不笑的:“不用客气。我并没有什么功劳,也不好吃白食。” 张兰笑了起来,笑声铺天盖地,很爽朗地,倒显得那人太拘小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也不要再推辞。”还友好地拍了拍那人的肩,对对方的战兢,一笑置之再大笑而去。 “神经病!”东洋翻着白眼低咒一声,看见伯爵从那边走过来,立刻换上大大咧咧的笑,这让他的脸更加的畸形。 连恩只瞄了他一眼,见那人走了,也不装了,声音硬邦邦的,像鼓锤一样:“明天你的飞机。”给他个闹钟,“记住准时。” 东洋装作听不懂,拿着闹钟爱不释手的,愉快地把它翻来覆去:“哎呀亲爱的,想不到节日还没到,就提前送礼给我,让我好感动。” 连恩一个白眼:“你也玩够了,也该消失了,明天我叫乔送你。” 男人马上就把嘴嘟起来了:“我还没有看到凯旋门,自由新闻大厦,和消防博物馆!听说是堡垒式的耶。这里每三年不是要举行国际音乐节吗,我怎么可以错过!”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地:“哦,对了,还落掉了儿童乐园。”东洋笑嘻嘻地,贼兮贼兮地:“再说,仲夏节不是要到了吗?” 而连恩已经在咆哮了:“乔,不要拉着我,妈的,我一定要把他捶成猪头它们祖宗!!!” 38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这几天很不对劲。心不在焉,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连恩觉得非常奇怪。这可不是单纯的木呐,我们不愁吃不愁穿的模范绅士也有心事啦? “你怎么了?没精神的样子,要不是你是吸血鬼,恐怕要不了几天你可能就把身体拖垮,瘦成人干了!好象死了父母似的,你妈不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归西了吗?” 连恩在他面前扬了扬手,好象要挥去他眉间的乌云。哪知那乌云没散,新的又涌上来,乔愁眉苦脸的,对损友的打趣深感痛心:“哎,你就别在唬弄我了。我烦得很。”抬起头,无助里带了些坚定:“我要告戒你,对你身边那个人,不能掉以轻心。” 伯爵做了个打苍蝇的手势,眼睛向上一翻:“神经病!” 看那人还是忧郁到底的样子,没由来的叹口气:“好了,亲爱的绅士,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那个家伙,不过是一桶生活的廉价调味剂。”没发觉提起那个人,口吻是禁不住愉快的,“倒是你啊,应该找个女人来解解闷,我们这种东西,不知道要活到哪年哪月,不找点乐子,怎么对得起永恒的生命?” 一下子钩住男人的间,亲热的:“明天就是仲夏节,我们把帕得罗叫起,那家伙最会侃笑话了,侃的笑话五颜六色的,保准让你心情大好。看他还是一副死样,“哎,我说你别想这么了,好不好?” 除了每年一月一日的传统年节,比较重大的节日便数夏至的仲夏节了,丰收的日子最是黄金,应当获得人们的庆祝和祈祷。这个节日是为古希腊罗马女神色列斯而兴起,撒种,赐产物,把丰收带给万物,人们由此感激并祭祀。 今天六月二十一日,是节日的第一天,一大早罗马尼亚人就着民族盛装,纷纷来到中心广场,为庆祝五谷丰收而游行。 连恩和他的老友自然在其中之列,受热闹场面的感染,伯爵微笑得肆无忌惮。乔柯也忘记心中的不快,面带笑容。 两人正品味着这盛大的喜庆,就被一个尖声尖气的聒噪给搅乱了心情:“美女怎么还没来呢?啊?动作也太慢了!“ 连恩一个白眼,做了个烦躁的手势:“少在这里乱叫!小心我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成惊世骇俗的标本!”而另一个只是无奈地宠溺地微笑。 连恩今天仍是一身素白,连里面的背心也被他的爱好荼毒。只是别在胸前的胸花黑得没有天理,不过也正是它画龙点睛地点出了伯爵凌厉的气质。仔细瞧,那并不是一朵什么花,形状像个微型炮弹,大大咧咧地挂住那抹白。收到连恩的威胁,尖尖的弹头几经扭动,确定了一个比较天然的造型。 “喂,你凶什么凶,别装什么正人君子,我不信你不爱美女!看看,乔比你温柔多了。哈哈,来了,来了!” 39 这嚣张的教训正是从那个弹头里发出来的。那家伙动了几下,两边涨出像翼一样的东西,伸足了懒腰,重新回到‘弹道’里。当然没人注意,如果真的好奇,花点心思,你会叫出声来:靠!竟然是只蝙蝠。 的确,那是只蝙蝠,而且是好色的蝙蝠。夜晚蝙蝠漫天都是,但在白天聒噪的,好色的蝙蝠就只有一只,那便是擅长通风报信的帕得罗亲亲。 在蝙蝠的鼓掌下,仲夏节的主角隆重登场。长相古典十足的美女,穿着古装,头戴蓬子菜花编织成的黄色花冠,手妖娆地托着鲜艳的披肩,在大伙的簇拥下,进入重地,踏入人群。引来众人齐声欢呼。 乔不冷不热地注视着女神雍容华贵的姿态,而连恩却望着自己的胸襟,眼神是嫌恶的:“别把我的礼服弄脏了!”他看见那只该死的寄生虫趴在自己的衣服上,正盯着广场中央,眼里冒着桃心,嘴里流着口水。 对于那人的斥责,蝙蝠完全没有反应,他已经英勇无比地沉溺在对美色的意淫当中去了,就是雷打在身上,恐怕也意识飘摇。 装扮女神色列斯的姑娘面带微笑,率领着滔滔不绝的队伍,领头走向前方。开始漫长欢乐的游行。走完这条街道,就会到达近农,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金灿灿的农田,还有沁人心脾的蓬子菜花花香。 三人随着澎湃汹涌的人潮,也想前去凑个热闹。街边看希奇的人不少,全是旅客,大大小小,在旁边翘望。走了一段,队伍停下来了,接着鼓乐齐鸣,欢声四起。里面的男男女女,跳起欢乐的舞蹈。原来已经到了。 ‘谷物女神’站在宽阔金黄的农田里,长长的衣袖在暖风中甜蜜地飘摇,融化成大自然的一道年轻美丽的风景。人们唱着歌谣,虔诚地膜拜在女神的长裙之下。 连恩看得正好,感觉有人在敲击他的胸膛,他没好气地朝蝙蝠一瞪:“你干什么?”那家伙挠挠小光头:“你没发觉那个姑娘在看你吗?一路上不知道向你抛了多少了媚眼了。”语气又疑惑又妒忌。 “我看你是有毛病!” “她明明是对你有意思嘛,不然怎么老朝你打望?”帕得罗贼心不死,在那里自顾自地念叨。 等仪式结束,自己的角色不再派上用场,美女从极力挽留自己的人群里突围出来,向连恩几人的方向走过来。在帕得罗的目瞪口呆,乔的不知所措和连恩的不知好歹的各具有特色的表情下停住脚步。浓妆艳抹的脸朝伯爵转过来,娇滴滴地摘下桂冠,丢在连恩怀里,声音美美的:“亲爱的,今天我们可否共进午餐?我保证不点你不大喜欢的中国菜~~” 连恩楞了,然后表情从平静,慢慢地,慢慢地顺着惊诧,愤怒,羞辱,凶恶一一演变,声音最终成熟:“你,给,我……啊——”在‘女人’绽放出矫揉造作的幸福的笑容,沾着眼角甜蜜的眼泪,向他狠狠扑来时,连恩发出了崩溃的尖叫。 40 东洋死打烂缠的工夫不是盖的。以前做男妓的时候,不乏不少倒贴的金枝玉叶,软磨硬泡的总裁经理,都是别人争先恐后地围着自己转,如今轮到自己,东洋才明白整个过程有多么血腥和迷人。 日你个仙人。 而最应该骂人的是连恩,从那天男人以女装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个半死的经历,他就已经有几分了然。就是把上膛的来福枪捅进男人的嘴里,他也不会滚回老家去,吃定了自己。这让伯爵很是羞恼。 “今天可不可以陪我去多瑙河三角洲?听说那里的‘浮岛’很漂亮。我想如果在上面搭个房子,那肯定上帝都要羡慕的。” 连恩:羡慕个鬼! 人人都知道,所谓“浮岛”并不是一座实在的岛,只是上面长满茂盛的植物,与陆地无异,但下面却是一片湖泊。在风浪中漂游。他妈的还在上面造房? “亲爱的,今天我们去修道院看看,那里的女人真可怜,我想我应当尽一个人道主义者的责任。” 连恩:去你妈的!到时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还不是坏我的名声,去什么修道院,我建议你去孤儿院,看看这些孩子,都是被你们这种色情狂弄出来的,好好反省反省! “连恩,今天我想和你一起去教堂做礼拜,让主有幸洗礼我们纯洁的爱情,让主有个准备,到时我们可以在教堂结婚,接受神父的‘拷问’。” 连恩:我靠你妈的,谁说我们之间有什么爱情?去你妈的爱情!结婚?结你个头! “亲爱的……” “连恩……” “亲爱的连恩……” 长达半年,短则每天一次,长则三天一次的骚扰和性骚扰让连恩好几次都忍不住报警。他受不了了,他真的要死了。这家伙完全变态啊……自己可是重来都没招惹过他啊…… 搞得他现在与烟酒为伍,咖啡当水,每天都烦躁不安,就是睡在自己亲手打造的棺材里都会整夜整夜的失眠,就是最爱的新鲜血液也食不知味,这都是拜男人所赐!他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搬家了。 在我们可怜的伯爵饱受折磨的同时,他的老朋友乔柯也不见得好过,变得对电话铃声格外痛恨。明明自己没有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号码,不知道是怎么泄露的。只好不停地换卡,但男人总能知道,改成不接,不出一天,男人就会凶神恶煞地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是更残忍的惩罚。 41 比如这次,他已退避三舍,都躲到国外去了,还是叫神通广大的男人找到了。给了他一耳光,就一脚把他踢进机舱里。光是这背满重型武器和反坦克导弹的大家伙都把他吓得够呛了,更别提男人满身杀气的阴狠的样子。 刚刚被推进房间,就被拔掉了上衣,一转眼内裤也遇害了。乔恐惧地往后退,转身跑进浴室把门锁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男人就破门而入了,日,比施瓦辛格还猛啊! 张兰一声冷笑,把吓蒙了的裸男逮起来丢在床上,乔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一看,床上到处都是希奇古怪的形状,散落在各个角落,他很白痴地抓起一个:“没想到你这么大还玩小孩子的玩具,果然心理有问题。” 张兰一下子就没有语言了,自己精心挑选的最新SM道具,竟然被他说成一无是处善良得可以的玩具,他还有什么表情?不哭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是吗?既然这样,你最好感受一下。”抓住男人的一条腿就拖过来,随手捡起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按摩棒,就朝他的小穴捅进去。 在张兰眼里,吸血鬼的那里是不需要润滑的,他们完全是SM最佳人选,承受极限的能力远远超过健壮的男人。突然而来的撕裂,让乔闷哼一声,双手抓紧床单,像是攀崖那样紧张用力。 看着一股嫣红从男人的后庭流出来,张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吸血鬼也会流血,比人类都还要流得甜美和感性。兴奋之余,他找来一根上面布满小刺的绳索,把男人从上到下捆得结结实实,最后使劲一拉,就把男人的手和脚来了个大集合,而胯间的小穴和前面那根短暂的阳具,每个角落都可以用视奸解决。 SM的主题就是痛和快乐,并驾齐驱,缺一不可。吸血鬼是不知道痛的,怎么虐有没有意义。张兰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让他很是灰心。这时男人的怒气传到耳里,他转过去,看见男人的蓝色眼珠,像被打上腊似的,痛苦粗糙了一些,但屈辱却是一丝不苟的。 对,就算没有痛苦,至少会屈辱。吸血鬼虽然没有生命的迹象,但是他的心以另一种方式鲜活着。他们有感情,有情绪,有悲喜。思想也是活跃的。一具尸体不仅能说话,喜怒哀乐一应俱全,不能说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张兰突然对吸血鬼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乔从男人瞳孔和表情的变化得知了男人的想法。他已经活了接近七百年了,七百年会有多少风风雨雨?还有什么面孔是他没有见过的?就算人类的心思再复杂也不出一二。金钱和欲望总是他们功败垂成的。而前面这个正在折辱自己的男人,不过是在猎奇。他以为自己会感到屈辱?他错了,屈辱是所有表情里最不简单也是最简单的一种。要把它表现得淋漓至尽,那是轻车驾熟。他以为自己不会痛吗?也错了,吸血鬼会痛的,虽然死去肉体已经把敏感排斥开来,但还是会对以前做为人的时候的所有感受列举成回忆。 42 大多数人类在变成吸血鬼的时候,他们的性格也随之改变。他们拥有了不死之身和神奇的法力,再也不需要为衣食住行担心,不必为这些客观的廉价出卖主观的珍贵。他们不再贫穷,被欲望折磨得欲仙欲死。但同时,他们失去了生存的理由。他们已经死了,看着那些人类一遍一遍地鞭挞着自己:我要活着。为这么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去承受。无法承受,便忍受。 曾经被金钱践踏的,被欲望荼毒的,被爱窒息的,那些委屈的软弱,疯狂的憎恨,甜美的绝望全都被崭新的身份焚烧成灰烬。不留一点价值。 也只有乔柯没有忘本。仍旧维持着他被夺取生命之前的个性。有点软弱的,对什么事情都不太确定,在他活着的时候,已经对这个世界麻木了,所以如今做吸血鬼才会做得那么成功。在人类眼里,这种毫无主张,软弱的性格,完全属于和判断力绝缘。那是非常危险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野性的世界。这种人遭受遗弃,受尽鄙视,无论你曾经受过多大的的伤害和打击才变样的,都不会得到别人坚固的同情。而在飞扬跋扈的吸血部落里,这样的秉性算小家碧玉。依附于吸血鬼诡异的情商里,价值千金。 做为一个人,他捍卫人的真谛;成为吸血鬼后,维护吸血鬼的定义。他们不是行尸走肉,跟那些出现在荧屏上的,完全背道而驰。他们对那些靠愚弄吸血鬼的形象来浇灌自己腰包的导演,把罗马尼亚的一些城堡公然地改成博物馆和公园的利欲熏心的商人,特别反感。有些过分的遭到暗杀。人类的仇人太多,恐怖组织旺盛,就是福尔摩斯在世,也不会离谱地想到吸血鬼。 乔知道这个叫张兰的中国男人懂得了他的一些心声,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运用。而是用在了见鬼的SM!乔感到无力,同时挤出个耶苏落难的宽容的微笑。如果他能爱上我,那就太好了。吸血鬼的生活已经不能用寂寞来形容,用空虚来描绘。应该是虚脱。对他们来说时间再长,也是阳痿的。如果他能爱上我……诱骗人类获得永生是莫大的罪过。人类也想得道成仙,因为可以点石成金,这和吸血鬼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样的永生既不神圣也不有趣。 张兰看见仰躺在身下,后面含着巨大按摩棒的男人,竟然露出事不关己却又柔软不已的微笑,楞了。他不知道,乔在尝到一点成就感的时候,往往会轻笑。不发出声音,似乎懂得自知之明,知道这点东西有多么微不足道。但这丝毫不妨碍自己的欢喜。 张兰一下子拔出那个没用的东西,换自己亲自上阵。在操戈之前,还不忘拿贞操笼给对方的弟弟罩上。再把阳具狠狠地插进去,似乎一插就爆。他一手抓住男人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腰,毫无节制地穿刺。把男人往死里操。乔晶莹的嘴唇半张着,急促地喘息。他在想以前的情人。他们躲在潮湿的长满蛀虫的柜子里,互相安慰。 男人明明很有感觉的样子,那里却一点没勃起。精致的带着银锁的贞操笼被浪费得彻底。里面的造型可是经过专家研究的,怎么曲折才能压抑住沸腾的阳具。张兰被气着了,他一把扯掉那个废物就扔出窗户去。然后把乔高高吊起,用俯视的角度来干他。终于听见乔的咬合的牙齿咯咯作响,像爵士乐一样。蓝调。让他更凶猛地把阳具在男人的洞穴里甩来甩去。 43 男人和温拉出去买菜去了。剩连恩一个人在家里。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弹琴,或者看书,会让自己耻笑的,他应该干一些更隐秘的事情。当然不是手淫,咳,别想偏了。他在窗口站了一会,看见一个男孩向他投来敬畏的目光,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这个城堡。 然后转回来,打开抽屉,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个陶瓷做的,和橄榄球一样大小但要胖一点的玩意。圆圆的脑袋,小眼睛,歪鼻子,嘴巴特大,那表情像个得了脑瘫的孩子。头上有两只尖尖的耳朵,尖得就像牙齿。当然最卖座的还是那张大嘴巴了,是空的,不是镂空的。 这是个存钱罐。一个个硬币就从那似乎有口气的嘴里放进去,叮当一声,应该非常悦耳。连恩搞不懂男人为什么要送他这样一个东西,他哪点看起来童心未泯?操你妈的! 连恩乐滋滋地诅咒了一声,正要放回去,就发现另一个脑袋从门边凑出来,上面那张厚嘴唇裂开了一个得意的笑。伯爵的老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里的东西朝他扔过去。 如果手里是把枪,子弹那是百发百中的,可惜不是,就难免失准。眼看就要和地板来个破碎的亲吻,男人往地上一滚,站起来时,怀里的罐子完好无损。 “哇,你好棒哦!”一个女孩冲出来,捡起一枚洒落在地上的硬币,丢进那张大嘴里。男人马上立正,然后摆了个鲜艳的POSE。 这女人平时矜持得像处女膜都锁在瑞士银行的鸟样,想不到是个闷骚!真是人不可貌相,淫荡不可斗量。东洋看着俏皮的女郎,心想。 连恩那是怒火中烧啊,偏偏温拉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搞得他没一处爽:“给我滚出去!” 温拉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伯爵好凶。他从来都没对自己发过脾气。好象她偷了人似的。一抹眼睛,就往外面跑去。 却被东洋拉住了手臂,只见那人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他是叫我呢,你跑什么?” 好,还英雄救美呢,伯爵的手一下子就对他伸直了:“正是你。不过拜托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你手里的扔到垃圾堆里去。” 东洋痞痞一笑:“我说亲爱的,你怎么那么爱面子。它虽然长得很丑,你也不用这么妒忌。” 下一秒,连恩已经举起墙上庞大的挂钟,朝他冲过来…… 这次亲亲好象是来真的了,硬是举着那当当作响的狗东西,一路掉着零件,在雪地里穷追不舍。 东洋本来就生得高大,穿得暴多,目标太明显,少不了暴露。只见他一路狂奔,两只肥手舞动着,像在划桨一样,嘴里很害怕地叫着:救命啊,救救我,杀人啦,强奸啦…… 这可把伯爵气煞了,什么风度礼节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来加快自己的速度,还把吊钟的睾丸(恩,就是那个一摇一摇的圆东西,我忘了叫什么)狠狠朝他扔过去,像扔飞镖一样,如果是在湖边,一定可以打出个完美的浮漂:靠你妈的,给我停下来,看我不拔了你的皮,阉了你这个狗日的! 东洋回头看了一眼,更加拼命地尖叫:不要啊,上帝……脚下却放慢了,屁股也扭起来了,与其说逃命,不如说在反击。 雪慢慢地落大了,风却很平和,似乎也穿着棉袄似的,笨重得可以。两人飞速在其中,撞落了一地的棉絮。 四周很安静。这是个温暖的中午。大家都在午休。虽然没有太阳。雪景相当漂亮。远处有个摄影师,像捕捉动物那样小心翼翼捕捉着景色。 似乎要等待一辈子。这雪也是不会化的。不像美味的冰淇淋,它们如果化成了水,是无处可去的,无处告别。 当两个人影像短暂的暴风雪呼啦啦而去,他按下了快门。自己本来是要安静地叙述这里的美丽,却进行了一次抓拍。他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比时间还来得匆忙,比意外还要欢乐十倍。 只有回去问自己的宝贝机器。不过这份悬念足以让这个下午一直甜甜蜜蜜。 44 当连恩气呼呼地停下来时,眼前的大房子让他顿住了喘息。 一座教堂,微笑地屹立在他前方。 在太阳终于毫无悬念地在上空探照时,整个教堂散发出柔和的耀眼的光芒。就好象蜕变成真主啊拉一样。 那是座被冰封的教堂。准确的说是冰做的教堂。但此刻更像虚幻的王位,那样高高在上。 连恩转向男人,发现男人正盯着自己微微的笑。那笑容很亮。 ‘哐当’手里的废铁砰然落地,连恩楞楞地,朝教堂没有门的地方走进去。 他仍陷在微微的错愕里。好象梦游一样。阳光变得十分柔软,软得像中国古代虚弱的绸缎。雪地也变成了沙滩。面前就是大海,那教堂就是那海市蜃楼一般。 太美了。你会发现自己不是艺术家那是多么的遗憾。 “喜欢吗?”那低低的声音像铺张在光线上的大提琴的音符。飘摇得那样动听。 连恩没有回头。 他已经不能够。可以说,他惊呆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阴暗的吸血鬼,得不到任何的救赎。 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七百多年前,他还是个人类。把梦想当作血液,把爱情当作心脏。 他忘了,那些早已不复存在了。已经镜花水月了。 里面则是隔在真空一般的晶莹。布置很简单。空格子窗户前,一个窄窄的主圣坛,圣坛上左右各一支烛台。没有神甫。过道却是宽阔的,显示了主的仁慈。过道两边是一排排凳子。光秃秃的。这些全都是冰筑成的。没有一点杂质。 连恩走到窗户前面,眼睛柔了起来,外面一个小小的悬崖,下面是一条碧蓝的多瑙河。在春天它会变成绿色。河不宽,是个分支。在布市,有很多这样的多瑙河的支流,可以说被这些温暖的流质分割,像一块巨大的农田一样,每个地方都接受到了浇灌,从而繁荣起来。 “是不是很可爱?” 连恩看着突然握住自己的手,睫毛冉冉飘动:“这是你弄的?” 男人:“对。布加勒斯特第一天下雪,就开始动工了。”转过来正对他的眼睛,“这是你的圣诞礼物,喜不喜欢?” 连恩偏过头去,东洋知道他撅着笑意。 “其实我最讨厌教堂。”连恩沉默半晌。 东洋的笑慢慢僵硬了,但又听那人:“不过我喜欢多瑙河,自然爱屋及乌。” 这教堂建在多瑙河旁。东洋一听,笑岔了嘴。 他就用那张笑变形了的嘴唇,将伯爵苍白的嘴唇含住。轻轻地用干裂的嘴皮拨弄着,发出一些含糊不明的声音。 连恩没听懂,就听懂了一句‘我爱你’。 他的脸一下就变了:“这让我想起儿时看的肥皂剧。” 男人却说:“肥皂,是一种浪漫的东西。” 45 快进。停。 东洋已经把伯爵压在了冰凳上。 要知道,这并不唐突。就是没有上面的只字片语,直接开搞,也是理所当然的。(汗) 连恩也开始回应。都45了还没回应那就太没天理了,我没把这部小说的名字定为‘追逐游戏’,是不是?(汗完) 两人在狭小的坐椅上疯狂地亲吻。如果不是怕掉下去,肯定会翻来覆去地啃咬。虽然剧情需要,但客观事实不允许,也就算了。 东洋拔开亲亲的衣服,咬出那两粒红通通的果实。对他来说,它们是这个冬天唯一的渲染,唯一的温暖,唯一的色情。 当两个小东西被拉扯到极限时,伯爵发出一声嘶哑的悲鸣,他仰起头来,两只手疯狂地抓扯着对方的衣物。 东洋毫不吝啬地满足了他的要求。主动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让身上的肌肉反弹着前来找茬的冷风。 然后他低下头去,在伯爵的小东西上亲了一口,再慢条斯理地拨弄拨弄,最后再一口咬住。 连恩惊讶地浪叫了一声。身体来回扭动。嘴唇也上下开合。其实他并没有勃起,无论那人如何挑逗,但仍是细密地呻吟,不漏掉一点时空。 这就叫东洋搞不懂了。也许可以掌握一个人的身体,对他的心思却是无可奈何的。可此时恰恰相反,知道了一个人的想法,却无法洞悉他的身体。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自己的小弟弟都在排队等待着,哪有这么好的闲心去研究一份无法捉摸的兴致? 对准那人大开的小穴,小弟弟还没买门票,就拱了进去。哎,教子无方啊~~ 抓住那人的腰,就开始上下左右。连恩的眼里有着严厉的情欲,嘴里呼出的却是毫无章法的娇喘。这让男人很是得意。 一下一下拍打着对方的洞口,嘴唇沿着连恩的锁骨向下缠绵,到柔滑的肩,清脆的肋骨,圆圆的肚脐。连淡黄的体毛都细心地洗刷了一道。连恩红着脸,吊着绿眼睛,看男人近乎严谨又洒脱地袭击自己。 东洋的速度由慢到快,再由快回到慢,反反复复,屈屈折折。最后才像决战那样狠狠冲锋起来。下面的冰面十分地滑,让连恩的身体动得像脱僵的马。 两人大汗淋漓。准确地说,是东洋流汗不止。滴到连恩的身上,再从连恩的身上滴下。整个冰面开始融化,越来越单薄,最后开始支不住摇晃,半融的冰片纷纷砸在地上。 狠狠一停,一股灼液迸发而出,连恩感觉像硫酸一样把肠壁给烧着了。他哼哼了两声,好不容易才吐了一口气,脸已经烧得没皮。 身体一晃,那人竟把自己抱起,下体相连地转移到另一个凳子上。坐稳了,把那圆润的屁股轻轻一拍,给了他一个警示,就开始往上顶动。伯爵‘啊’了一声,难受地用双臂把男人圈紧。“不要这么用力……”那人却和他反着干,偏偏越来越带劲,连恩被他顶得像鲤鱼跳龙门。 他们竟在教堂里做爱。天啊。连恩汗。还没汗完,意识就被那人野蛮地顶回来。那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又转为呵呵地笑起来。“连恩,我觉得做爱就是交娈。” 没等那人来得及生气,就把他翻转过来,让他趴在凳子上,双腿悬空的,抓着两只丰满的大腿,就从后面撞击。连恩‘哦’地叹息,觉得自己就像桌球似的,被撞击得体无完肤,还不准进洞。我操! “连恩,你是不是在骂你伟大的男人?”东洋逮着他的头发,就乱顶一气,连恩实在受不了了,眼看第二个冰凳也要被打成原形,他慌忙地惊喘:“不要了,不要了……” 男人怎么会听,更加地疯狂起来,搞得就像拍A片那样煞有介事,夸张到底。身下的人的呻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大声,最后声音都嘶哑了,只能发出重重的气音。 傍晚已经来临。气温也跌倒在地。但教堂里的两个人,浑然不觉。他们已经沉溺在没有自己的天地里。 46 在他们抵死缠绵的时候,没有看见窗台上的那一双眼,成为了他们放浪的见证。眼里面刮着一丝丝凉风。憎恨盘旋其中。 温拉看着她最爱慕的男人,像一条蛇一样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鼓动。她早已经被风雪吹得没有了感觉。连唯一可以被寒冷侵袭的血液也流失在她的渴望里。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逃避,只有放逐。突然就感到悲哀。谁叫她不愿意被自己不爱的人所爱。 两人携手走出教堂的时候,温拉已经变成了个雪人。如果不是那表情过于恐怖,他们会以为是上天送给他们的礼物。披头散发的女人,双手成爪,扣在薄薄的雪地上。嘴唇泛白,眼睛发红。她不断地往自己嘴里大团大团地塞雪。时而麻木,时而愤恨地。 两人对看了一眼。然后是连恩先发制人。在他扶起温拉的时候,后面的男人脸上浮现出嘲笑和同情的表情。如果当一个看貌似需要同情的时机,你相信了并给予同情,无疑你也是值得同情的。冒失的同情和残酷是一个档次的。 “温拉,你怎么了?”连恩握住女人的手,眼里不是真正的担忧。 因为他知道原因。 果然,女人低喘着,声音零零落落:“恩,我很饿……” “不行。”连恩断然地,但女人的禁忌之弦就要应声而破,只好改口:“这里不行。” 温拉却说:“我冷的时候你可以不管我,但是我饿了,你不能不让我……”突然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掌上。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由于连恩背对着东洋,东洋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听见后面踩在雪里的脚步,连恩一下子把这个初生儿退开,再用衣服将女人朝气蓬勃的獠牙挡住。 “温拉。”那人居高临下地叫她,“你只是一个女仆。但你做得很不好。现在你应该在城堡里欢快地为我和伯爵准备好饭菜,而不是在这里打扰我们散步。” 连恩赶快把女人的头埋入自己的胸怀,如果男人再多说一句他不能保证温拉不会朝他扑过去。她对血没有自制力。在饥饿的时候,她会像待哺的猫一样对任何人充满敌意。 他抬头狠狠地瞪了口不择言的男人一眼,警告他最好闭上自己的嘴巴。或许变脸比翻书还快,但请将正确的那页打开。 一进门连恩就把自己和温拉锁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里。没有午餐的晌午已经让他烦躁,而两人偷偷摸摸的动作更是让他不爽。 几次他都想从门缝里偷看。刚刚和自己云雨一番的男人竟公然地在自己面前图谋不轨,自己到底在他心里还有没有地位。偷看不成,便一屁股狠狠坐在沙发上面,像在泄愤似的。都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他开始把烟猛点,又跑到钢琴面前乱弹一气。 “空腹吃醋很伤身的。”在他抽完第N根烟准备用烟头把这个城堡点燃时,那个男人以慵懒的姿势出现在门边。 47 一张床。床上一块白色的布单。上面仰躺着个男人。 眼睛里面暂时没有内容。也不存在漂不漂亮。吸引人的是男人诡异的静止,和难以揣测的不久之后的动静,而不是其人本身。 终于男人动了。他的双手齐齐向下,在到达裤子的时候分工:一只拉开长裤的拉链,一只钻进去掏出那软软的玩意儿。 他没有穿内裤。 然后开始毫无创意地套弄,揉搓。但那东西始终疲软,没有跃起半分。男人没有放弃,仍是继续夸张地动作。 看到它没有表情的样子,更别说哭泣了,男人终于急了。眼睛里透出隐隐的焦灼。扭动了一阵,辗转了一番,把手伸到了枕头下面,抽出的形状极为耀眼。 可能你猜到了,那是一把刀。 看着它,男人笑了。双手握紧刀柄,在自己的肚子上升起落下,升起落下,来回比划。而匍匐在胯间的东西,居然有了动静。 男人的眼里也有了光彩,如果已经胎死腹中的婴儿又活了过来,母亲大概就是这种眼神。 然后突然地,他一刀便扎了下去。 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把刀拔了出来,带出一片血腥。那话儿,在刀狠狠刺破又飞快离开肚皮的一瞬,又勃起几许。 男人痛且快乐地呻吟着。 又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做着残酷的运动。下面的阴茎不仅耸立着,更是协同刀起刀落的节奏,一股一股地爆发出。精液喷得高高的,再像烟花一样,郁悴低落。 不知道落下多少刀,又带起多少血肉,男人终于筋疲力尽,一动不动。刀插在白花花的肠子里,再也无力拿起。而那根阳具仍旧高高挺立着,比尸体还硬,再也软化不下来了。 而男人睁得大大的眼睛,里面的东西已经停顿住。唯一流动着的,只有情欲的影子和高潮的不满足。 乔柯坐得僵直,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那该死的家伙要他看这个做什么。这部片子除了恶心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他旁边那个东方男人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睛始终没离开血腥的屏幕。 “这样的射精很有创意。”在屏幕里的男人彻底结果了自己,他转过来对蓝眼睛说。 乔被男人突然的赞歌给吓了一跳,他怔了一下,又发了发抖。当这个人言不由衷的时候,总会刁难和一切不相干的自己。 果然,男人掏出一把刀。那是一把瑞士军刀,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再掂量了掂量。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把刀横着交在他的手上。 “张兰……你这是做什么?” 张兰看见那对蓝眼睛里是满满的乞求,看来他很了解我的人品,他想,并微微一笑:“乔,别紧张,你无法否认,刚才的片段很精彩对不对?我一直很崇尚SM,那的确要比做爱更有内涵,更为单纯。刚才那个男人,无疑达到了SM的最高境界。可惜的是,他只是个演员。只能让我的眼球得到快感。”说到这,他俯过身去,在乔的嘴边轻轻一吻,“乔,我想看你,用这把刀,”把自己的手覆盖在对方的拿着刀的手上,“自慰。” 乔一下子把他推开,用愤怒的,鄙视的,荒唐的语气:“你疯了?这不可能!” 男人脸色变了变,又回复到先前的和声悦色,循循善诱,连骗带哄:“哦,你不要这样,你是吸血鬼,不是普通人,这把小刀是不会要你的命的。”眉毛漂浮了起来,语气低了几分,覆盖了一层黑沉沉的诱惑,“亲爱的,也许你杜绝了血肉之躯,但杜绝不了命运。吸血鬼也是有命运的。就是一块石头也会受天打雷劈。当然,无论报应如何,你都不怕,因为你是不知道痛的。但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那种要命的感觉?那尊贵对于你来说有什么意义?你是可以受任何伤害的。瞧,这把刀就可以成全你,帮你找回久违的快意,至少也有个想象的余地。” 男人把刀接过来,拿在手里一抖,隐藏在刀柄里的所有的工具——剪刀,开瓶起子,小改锥,钢锉,刮鱼鳞刀,小镊子,放大镜等齐齐弹出,露出它们精致而尖锐的外形。 “多功能的,你想挑选哪个,都随你的便。” “疯子!”‘啪’地一耳光扇在男人的脸上,由于恐惧来得太仓促,难免没有力度。这一声不过空雷罢了,男人的脸上不但没有留下掌印,皮肤连红都没有变红。那人却借题发挥,一下把奔向门外的人抓回来,扔在床上,狠狠将他钳制住。 乔看着那张牙舞爪,千手观音似的的玩意朝自己缓缓逼近,害怕地向后挪动,他望着男人嗜血的眼睛哀求着,破碎着:“不,不要这么对我,就算我是吸血鬼,你也不能……就算我不会痛,也请不要伤害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张兰用手指抹去在男人眼旁徘徊不下的泪水,眼里充满怜惜和诚恳,那是针对情人的语气和眼神:“乔,不要害怕,我并没有要伤害你,我只想让你和我一样得到快乐。你要相信我。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的本性才会暴露无遗,这让我由衷感激。乔,你知道吗,这把军刀,是我曾经最爱的人留给我的。” 48 当晚张兰就以这种似乎杀了人越了货的造型回到了饭店,不仅人,连他裤裆下都是奇异的造型,带着呈扇形的布料,最充实的欲求不满,上了电梯,找到房间,刷了卡,再狠狠摔上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和他内心的颜色达成一致,这让他很惬意。只有落地窗外面的点点星光,无辜地闪耀。 打开灯,准备给自己倒杯酒,然后到浴室里把满身的血迹洗干净,顺便平息一下小弟弟。本来不用这么麻烦,完全可以拿男人来一泻千里,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男人痛苦的样子,就有点不忍心干他了。 张兰自嘲的摇了摇了头,边倒酒边脱衣,不一会衣服脱得到处都是,直到只剩一条鼓鼓的内裤时,他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他只楞了一会,便继续若无其事的调侃着自己。他不认为这人能把他怎么样,也不对他的来历感兴趣。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好,不在意多玩一场游戏。 张兰就把他当成透明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转进浴室的时候,他听见那人站起来,朝自己走来的声音。 他已经打开了喷头。他不喜欢浴缸。讨厌漫无目的的享受。最好是激烈的,新奇的,创伤的。 那人从‘哗哗’的水声,似乎知道了张兰的暗号。今夜杜绝言语。请用身体来表达你的恶意或者善举。 那人似乎没有料到水喷得这么高,这么急。刚一进来就变成了落汤鸡。张兰听见湿衣服重重落地的声音,才转过来,淡漠地打量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体。 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力量诠释危险同时诠释美。不过男人的那双紫色的眼睛立刻让他移情别恋,不再留恋那无懈可击的肉体。当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张兰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拽进怀里,与此同时,身下的阳具一气呵成地从他的小洞穿插进去。 伯爵的处境却毫不乐观。那别扭的家伙已经有几天没有理他了。平时东洋跟屁虫样,时不时偷香,现在这个冷漠的样子,自己还真不习惯。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教温拉。温拉是自己选择而结晶的,他必须对她负责任。不能因为她是新人,就可以怠慢。 每天温拉就俯在床前,让自己给她灌输吸血鬼的知识,讲解生存之道,以及教会她克制。吸血鬼不是野狗,不能见人就咬的。女孩会边听边点头,脸上随时都浮着淡红的蘑菇云,很可爱,往往这个时候,连恩会忍不住抚摸她,像亲热自己的孩子。 有温拉的陪伴,也许会少一些寂寞,但更多的落寞,也只有那个男人可以破除。连恩想,自己是被那个家伙下了咒了。他苦笑的同时,心里隐隐快乐。 为了让东洋回到自己的身边,连恩亲自下橱。要做一道中国菜,是不简单的,要把它做好,更不容易。他的手边随时都有几本菜谱供他参考。就在他终于完成,即将端上饭桌,博他一笑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闯进来,撞翻了连恩辛辛苦苦做的午餐。 “帕得罗,你个混蛋!”连恩指着来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 英俊的黑人翘着不可一世的鼻子,焦黄的眼睛在眼眶里跳动着,声音粗犷地:“连恩,你怎么变成女人,不,是女仆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本来要理所当然地大笑两声,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只哼哼几声了事。那人拉住连恩,转到一个房间里,关上门,才转过来四目相对:“连恩,出大事了……” 还没说完就被伯爵挥手打断:“什么大事,是不是你的情妇又跟哪个男人跑了?” 帕得罗以牙还牙,也打出个住嘴的手势:“这次我是认真的,你就别添乱了,你知不知道,那个老家伙真的是太残忍了,他把自己的弟弟赶了出去不说,还把里比亚的小情人……” 连恩:“怎么了?” “放他们走之前,老家伙偷偷叫人给他灌了圣水……” 连恩的表情严肃了。这的确很残忍。这种方法不会让吸血鬼立刻死去,而是一点一点的蒸发,整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果然那人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约定。 “但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连恩说,“老家伙掌握了整个吸血鬼军队,而里比亚除了被放逐的身份,一无所有。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报复。” 帕得罗露出个莫测高深的笑:“连恩,你以为里比亚的身份就止于血族亲王,老家伙的走狗?你错了,他真正的身份,是——血族猎人。” “血族猎人?”连恩惊讶的,“你怎么知道的?他竟然是血族猎人?” 帕得罗:“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相信它是事实。百分之八十的猎人都是他教出来的,所以说,吸血鬼的权力和他渊源流长。他资深的程度你想都想不到。如今他的爱人遇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等连恩反应过来,那人又说:“对了,最近看到我们的处男吸血鬼没有,我那里有个波霸,正想介绍给他。”他说的是乔。 连恩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还没翻得完全,就听到一声尖叫响彻起来。 49 连恩奔出去,就看见一个人衣服破烂浑身鲜血地倒在地毯上。 温拉穿着围裙,双手捂着嘴,眼神惊恐地站在旁边,像随时都被吓得跳走的胆小的鹿子。 东洋似乎也听到了温拉的叫声,几乎和连恩他们同时出现,在看到地上的人时,表情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也许是这几天和亲亲赌气,一直绷着脸,脸被绷伤了…… 连恩这个养尊处优和洁癖重重的公子哥,一点也不怕血弄污了自己干净漂亮的衣服。他走过去将那个倒地不起的人扶起,手中单薄的体重非常熟悉,当他把人翻过来用袖子擦去其脸上的污渍时,身体再也抑制不住地颤抖和摇晃,低哑地叫了声‘乔’,便垂下头,像昏过去了一样。 连恩不知道乔为什么抵死不说出真相,就像东洋不懂为何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 “你干嘛打我?”男人摸着头上的大包愤慨地说。“啊——”话音刚落就被亲亲变本加厉地在包上弹了个菠萝。 “为什么?哼,”伯爵冷笑着,“只有你自己才清楚。” 当东洋想抓住他说个明白时,那人已经转过去打理病人去了。 而帕得罗正坐在床边,嘴巴一会拉长一会扁阔地聒噪着:“嗨,我说老兄,看我好不用容易变成人一次,你却不成人形了……” 乔却很沉默。他是病人,当然有理由沉默。就这么一直略低着头,把目光垂在胸口的纱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男人验伤的时候帕得罗着实被吓着了,不仅身体上伤口无数,敏感的地方也比较多,甚至在最隐秘的部位也有,且最为严重。都是些巧妙得匪夷所思的伤口,隐隐透着一股邪气和不分明的恶意。 “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到底在包庇谁呢,既然敢坦白自己的伤口,又为什么要隐藏受伤的原因呢?”男人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一手托着下巴,配上故作老成的表情,那模样别提多畸形了。 …… 写不出来了……直接跳了这里,不要骂我,但可以BS我……49是最失败的一节,我承认…… 几个月都没碰,现在写,一点感觉都没有……55…… 50 年末和年初,是罗马尼亚最火的时节。由于十二月下旬的圣诞节和一月初的主显节挨得很近,因而圣诞被并为年节的一部分。因此格外地隆重。 “乔每次逢年过节都很倒霉。”帕得罗这个自恋狂,为了吸引别人的眼球,得到他人的关注,什么不知好歹的话都说得出口。 成功惹来众人整齐的白眼。连恩更是把他往死里瞪,转向面无表情的乔时,才微微带笑:“应该说乔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接踵而来的节日总会帮忙一扫而空。” 立刻被帕得罗‘切’了一声:“我说亲爱的伯爵,你真会颠倒乾坤。”嘴巴一扬,又扬起一阵灰尘,“还有,说话要实事求是,自我安慰是可耻的!” 只见连恩的眼球慢慢翻白,到了一个极限,才彻底翻了过去,堪称世界上最漫长的鄙视。 而两人嘴里的主角,依然没什么表情,连点征兆和暗涌都没有。沉静地过分。 帕得罗瞄了那人一眼,转开,目光和连恩不期而遇的时候,冲他咋了咋舌。 这时街道推推攘攘过来一群人,晾在前面的是圣诞老人的大红袍子,他的一只手翻飞着彩纸,一只手洒着亮晶晶的小礼物。三三两两走在后面的,是奇装异服以及各种面具。化装游街是圣诞的产物,也是年节的乐趣:大多数人循规蹈矩,戴的是具有传统象征意义的山羊面具(象征太阳),也有不少的人另辟溪径,以另类来取悦他人和自己。 在边上的乔突然退了一步,因为面前突然冒出的怪脸。那是从人群中跳出来的,一个戴着吸血鬼面具的男人——他看起来十分高大,那要归功于一身晚礼服,把他衬托得挺拔。 靠,还真是面面俱到,打扮得彻头彻尾,帕得罗从后面站出来,挡在乔的身前,朝那人钩钩手指,微笑着,那笑容诠释着无害和神秘,‘吸血鬼’果然上当,凑过来,以为这个人会像圣诞老人那样给他的臣民带来惊喜。 在两人的脸凑得足够近的时候,男人指着他面具上夸张的獠牙:“你这个,有我的正点么?” “啊——”冒牌货惊叫一声,后退几步,迅速转头冲进了人群里,不见踪影。 “哼,敢吓我的人……”收回獠牙的男人,拍了拍手,以嘲笑的眼神盯着那家伙仓皇逃窜的身影,又望了望身边的两个人,大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味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那玩意给敲掉?”连恩以郑重的警告来代替那人昂首翘盼的附和和表扬,“下次你再这么得意忘形,随便泄露真面目的话,小心我把你嫁给狼人!” “啊~~不要啊~~”帕得罗躲到乔的身后,做出很害怕的样子,嘴里却肆无忌惮地抗议:“我不要做小红帽!” 刚说到小红帽,小红帽就驾到。只见一个手举五星红灯的儿童,引领着一群男女老少,唱着圣歌,踏着庄严又柔软的脚步而来。 “想看露天电影真人PK么?”帕得罗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自己的保护神乔柯。 “我没有异议。”男人颇为正统的回答,让帕得罗有点不爽,不过至少说了话,一个三等功勋总要给吧。 51 在市中心的广场,以观众围成的圈为临时剧场,昏黄的灯光下,剧场中央动着几个身着戎装的男子,他们正在演出圣经的一幕。 其实帕得罗很后悔这个提议,才看了一会,就呵欠连连了,而两个同伴看得津津有味,他也不好意思喊走。主要是晚上一到,那深邃的黑暗和广漠的夜空,让他有化做蝙蝠逍遥自在的冲动。要不是人太多,位置比较靠前,旁边就是盏路灯,一举一动都比较明显,他可能早就蝴蝶飞飞了。 帕得罗越看越郁闷,故意在那里挠痒痒,打哈欠,想引起两人的注意,可惜没有人睬他。他只好厚着脸皮,去搞他的老大:“嗨,这一节我看书都看了几百遍了,再看也没有意思,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连恩只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超过半秒,接着转过头继续观摩剧情。 没办法,这个不行,只有在另一个身上下工夫了,男人猛地把手搭在乔的肩上,自以为很有见地地说:“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丑吗?” 乔:“也许吧。”头都没回一下。 靠,这什么态度啊,哎,帕得罗作茧自缚后的第N次叹息。他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被这么簇拥着,却又不是皇帝。哎,可惜众望所归,看来只有忍辱负重了。 半个小时过去后,他实在忍不住了,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而那些人却是台上一分钟台下蛤蟆功,演技之烂,完全搞不懂这些人为何看得双目发光,脖子发直。 “真无聊,还不如看A片!”想着想着无意中就祸从口出了。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前面的脑袋全部‘唰’地一下转过来了,眼神清一色的憎恶和彪悍,而后面的风起云涌,纷纷朝他们三人靠过来。台上的也停止了演出,向三人投去神甫看着罪人般的怜悯的眼神。 “帕,得,罗……”连恩咬牙切齿。 “我真的说得很大声吗?”帕得罗无法接受四面楚歌是由他引发的这个事实。 乔在那里自我安慰:“放松点。又不是打针。”他从小最怕打针。 帕得罗对着乔:“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还有条内裤没洗。” 乔:“你可以变成蝙蝠飞走。” 帕得罗咬着嘴唇:“但我不想嫁给狼人。” 乔:“那就没办法了。你买保险没有?” 帕得罗:“我买的是人寿保险,没买意外保险。” 连恩:黑线中…… “啊,快跑啊——”帕得罗突然跳起来,逮着缝就乱窜,手护在头上,嘴里胡乱叫着‘我是过路的,我是过路的……’。 既然动的难拿,就去抓静的。愤怒的人们掉转头,张牙舞爪地朝连恩和乔扑去,就在危机关头,突然一个穿白大褂,手持特大号注射器的医生跳了出来,朝众人喷射不明液体,险情得以击退。 “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英雄救美是我的本质。”医生把针筒往地上一跺,再摸了摸头发,很男子汉地宣布。 “神经病!”这是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连恩给他的评价。 52 “里面装的是什么?”在赶上五星红灯和圣歌的时候,连恩的手很自然地搭在男人的身上,漫不经心地问。 “圣水。”男人边回答边脱下白褂子,往路边一扔。 深灰色的西装,墨色领带,铮亮的皮鞋,只能用漂亮来形容,而不是衣冠楚楚。连恩发现他身上有很大的空间,无论是在穿着,还是性格,或者是行为举止,总能给人提供适当的想象,即使这样,仍免不了大吃一惊。比如刚才男人的出场。 “他们是去哪?” “东洋,你是白痴吗?当然是教堂。” 男人摸摸头,笑着说:“刚刚我看了那些人跳‘山羊舞’,真棒,恩,连恩,你会跳舞吗?” 连恩横了他一眼,再白了他一眼:“和你一样,只会跳脱衣舞。” 东洋脸一下子就红了。“你在调戏我吗?” 连恩回他一句:“未必还是自我调戏?” 帕得罗借机跑了,连恩的男人出现了,自己也不好当电灯泡,正好接到了个电话,走得顺理成章。 “乔,宝贝,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如此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虽然自己对张兰有些排斥,但不抗拒。他对那人带给自己新奇的感觉和结合又敬又畏。和他在一起,乔感觉自己似乎又继续了没有过完的残酷的人生。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就死了。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竭尽全力忍受着寂寞。做为人类时的寂,和成为吸血鬼后的寞,叠加到一起,怎么也推不掉,磨不平。寂寞是有惯性的。就像一个人沉默话少,话就会越来越少。而寂寞久了,只会越来越寂寞。 果然,乔刚一进门,就被男人扑在了地上,被野蛮地扯下衣服。 “你不会把连同我的骨头也坼掉了吧。”乔看着埋在自己胸前,光是抚摸自己的身体就喘息难平的男人,半冷半热的讥讽着。 “你真瘦,皮肤太白了,哪有男人的样?如果你不是吸血鬼多好,我就可以带你去夏威夷晒太阳。”张兰一寸寸拔着他的衣服,一寸一寸地亲吻着。 “好啊,真想尝试一下在滚烫的沙滩上做爱的感觉。” 男人突然抬起头,“难道你不怕被烧焦?我可不想强奸一堆白骨。”发表了自己的疑惑和不满,便继续埋头,找到那两个突起舔弄着。 “只有电视上的吸血鬼才这么不堪一击,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好莱屋?”乔贴着他的耳朵,吹着气说。 男人的喘息又重了些,“今天怎么想起玩火了?”当乔用大腿摩擦他的下身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狠狠把人搂住,下体嵌了进去。 “因为我带了灭火器。”随着最后一个字重重地咬出,乔的膝盖突然抬起,狠狠朝男人脆弱的部位攻去。 张兰万万没想到他有这么一手,乔的反攻让他惊艳。不过这番举动只是让他心情更丰富,只是一种主动的自我透露,便没有了其他的功效。张兰只是身体这么稍微一侧,膝盖就落偏到大腿上。虽然比较痛,但比起那里被踢,伤痛的程度算是微乎其微的了。 “宝贝,只要你没带消防队,结果仍然是一样。”抓住乔的手,用力别到身后,抽出皮带捆住,同时一只脚插入他腿间,不让他闭拢。 “你干什么,放开我……”当他的两只脚被男人用撕开的布巾,分别绑在左边的桌子腿和右边的床弦上,恐慌一下子就飙升了上来,这是种脆弱的姿势,这样的暴露是非常可怕的,可能引发的羞耻和屈辱是无法估量的。 53 这是东洋第一次在深夜里做礼拜。他并不知道那些人游街过后会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更加疲惫。夜是罪的使者,就像晨是上帝的天使一样。也许在此刻祈祷比早上要更为虔诚,以内心深层次的恶和主的仁慈和饶恕相濡以沫,本来就是需要勇气和决心。 除了那些低垂着头颅的教徒,还有另一类人群,两两成对地加入这场祈福。那些人中女方着白色纱裙,竟全然是结婚的样子。罗马尼亚有这样的习俗,在每年十二月底是结婚吉日,就像在中国的金猪年大家都爱在这个时候诞生独生子。 “亲爱的,我有东西要送给你,中国春节,流行送红包,不过依靠金钱来传达的心意,不会让人终生难忘。” “哦,是什么东西?”看着一直沉闷的爱人,被自己挑起了兴趣,东洋自然是高兴。不过他现在得卖个关子。 “你对我礼物感兴趣,我很高兴。”男人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感受,“不过我希望你对我本人感兴趣,而不仅仅是礼物。” 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伴侣能有几分风趣,连恩也不例外。他热衷于东洋提供的每一分好奇,很变相的让自己开动脑筋。 连恩在会场看到一个人。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散发着自己不熟悉的风情。现在应该呆在城堡里的温拉,穿着昔日那套裙子,一手挽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手臂,一手妩媚地抚摸着耳边的发丝,站在人群中。眼神流光溢彩,脸上透着羞涩的红晕,小鸟依人地靠在那个人身边,时不时嗔些什么。那样子跟连恩和她初次相遇的时候如出一辙。这让连恩很是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看着怒气冲冲赶来兴师问罪的连恩,东洋扁了扁嘴,他并不打算负荆请罪,而是委屈到底:“别说得那么难听,在上帝的眼皮子底下谁敢搞鬼啊。亲爱的,我以为你会喜欢,怎么,难道相反?” “别摆出那种样子,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连恩眯起一只眼,翘起半个嘴角,目光像刀片一样朝他切过去,又冷又薄。然后猛地甩过头地远去。 东洋感到心脏的大动脉被男人刚才那种接近敌对的目光,狠狠切开了,流出来的血压迫着所有的内脏,让他一阵比一阵更窒。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比情人之间感情的背叛更厉害的了。但连恩却对他露出了那种眼神,像警察看一个人渣一般,比种族歧视更甚,不可调和的仇视的眼神,有一瞬间,他以为他要和自己划开某种界线。这让他无法容忍。看着那个走上前去,拉住温拉理论的身影,呵斥的神情,东洋的眼底浮起一层凶残的光芒。 54 没有谁比连恩更了解温拉的了,那种了解已经超出了男人对女人了解的范围。他知道有种女人心底越冷脸上越笑得畅快,就像一个男人在遭受折辱的时候麻木出来的无所谓。他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能一眼洞穿她心中的伤痕。一个女人被强迫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在街上欢快地招告,全世界的人都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个像她的婚姻一样完美的完美的新娘。而他却棒打鸳鸯。 在看到连恩的时候,温拉脸上露出了惊讶,她旁边的男士还以为碰到了旧情人砸场从而使女友毁婚的戏码。 “温拉,还没玩够吗?”说开场白的时候,连恩的表情十分的严厉,然后立刻就柔了下来,换上长辈的风范,“别忘记你的身份。”男人说,“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免得后悔终生。” 而旁边的新郎意识到这时候该自己出马,来演绎一个捍卫爱情的痴心男儿的角色。他很恭敬地向连恩鞠了一躬,再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恕我冒昧,阁下是温拉的哥哥吗?你到底是温拉的谁,我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但毋庸置疑的是,阁下一定是位绅士。绅士是不会做出干扰别人婚姻,打扰别人蜜月的行为。如果有什么事,请在礼拜完毕之后再说,好吗?”看着男人盯着他不说话,又坚定不失诚恳地加了一句,“你可以不顾我们的意愿,但请给主一点面子。” 男人仍是盯着他,眼里不带一点估量,说明不是旧情人之类的货色,也不带一点猜测,似乎证明自己的人格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肯定。新郎想。但那里面全然的冷漠,感情缺乏的灰色,让他微微有点惶恐和不知所措。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把住温拉的手,没有放开,甚至更用力地扯动,目光已经转开,落在女人身上,冷漠化做了有点无奈的落寞,“温拉,你真的想放我一个人么?”见她没有挣脱自己手,亦没有松开挽着新郎的胳膊,男人些微痛恨地说。 连恩让人无法理解的暧昧态度,就要引起新郎不快的时候,一把高音兴致勃勃地插了进来:“我说连恩,你无权管辖别人的幸福。”一个着深色西装模样端正的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上帝不会理睬这样毫无意义的纠纷。” 新郎惊诧男人对着温拉的柔软,在那人过来后,便瞬间僵硬。然后愤怒的曲线从脸上跳了出来。 一个明显带着怒气,一个微微笑着,两种截然相反的神情,构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持。好半天,连恩才朝一对碧人转了回来,神色自然了不少,完全不像从刚才波涛暗涌里爬出来的幸存者,连点阴影也看不到:“既然你决意要嫁,我也不多说了,不如趁早祝你们幸福。”男人温文尔雅地朝两人祝贺,那架势让人感觉,如果他手里有杯酒的话一定会一干而尽,来倾尽自己的真诚。 在新郎回以微笑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佳人似乎比刚才还紧张,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往里靠,脸色难看地不寻常。 55 “你猜猜我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另乔不解的是,自己做了那般彻底又残忍的反抗,张兰非但没有按住他实施强暴,却好整以暇地要他猜谜。 这不过是性爱的插曲,暴力的前奏,当男人把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塞进他后庭的时候,乔明白了它让人沮丧的本质。 “用你的小穴去感受。”张兰用诱惑小孩子入睡般的口气说,长满茧的大手在他的股缝里来回蹉跎,似乎防止那玩意被他挤出来。 “把它拿出来,你个变态!” 男人对乔的愤慨不以为然地挤眉弄眼:“这不过是个游戏。质量非常的单薄。你用不着耿耿于怀,尽量去享受就是了。” “那我把一个东西塞进你的屁眼,让你去享受享受,你会怎么着?”乔横眉冷对,就差千夫指了。 “我会用枪打暴你的头。”男人以粗鲁的答案反馈乔野蛮的问卷。“我有那个实力,有那个狠劲,但是你,有吗?” 乔讨厌这样的对比。这样的对比只是提醒自己比无害的羔羊还要无害而已。他不比某些无情真理,用生捍卫死,用死来捍卫生。 “这个可比脑筋急转弯要简单多了,至少触感被你掌握,而且你那里不是一向很敏感吗?我相信这小小的东西,完全难不到你。”张兰放在男人身下的手,暧昧但不柔和,嘴里发出的声音柔和但不暧昧。 看着乔抿紧嘴唇,两眼望着天花板,不积极也不宣布放弃,像个自我保护的乌龟一样,顶着龟壳,却不缩回脑袋,明目张胆,张兰笑了:“怎么,还没感觉出来?看来我是高估你了。这样吧,我退一步,把它推到你最敏感的一点放着,那样就没问题了。” 说着就掏出自己硕大的阳具,那家伙已经抬头,像热气球一样还在不断地膨胀。“你要干什么,啊——”男人不顾他的反抗,将阴茎插入,把他体内的礼物往里面顶去,由于那东西体积比较大,他费了不少力气。 乔惊恐地翻动着眼皮,那人肆意妄为,体内的东西被弄得那么深,到时候还取不取得出来还成问题。男人的阴茎就像重量级的推土机样,把同样重量级的‘土壤’往深处推去,深得不能再深,已经不能前进的时候,才退后,狠狠透过那东西撞击乔的内壁。 “啊——”听着身下人口里溢出的懊恼又惊慌的喘息,男人用自己的唇夹住他挺立的乳头,阴茎一下一下地,每一下都至始至终,力拔千斤。嘴里含糊地说,“我会操到你想出答案为止。” 56 挺立在夜色中冠丽堂皇的城堡,里面却是一片狼籍。 破碎的仍旧挂在框子上的镜片,被折成两半上面印着脚印的画框,皱成一团驼着背的地毯,满地的打开的纸张粘在一起的书本,显示着房间里刚才经历了怎样的世界大战。 毁坏这一切的正是这里的主人。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胸口猛烈地起伏,那双绿色的眼睛颜色深得发紫,指甲狠狠地刮着桌面撒气。 而不远处站着另一个男人,抱着肩膀看笑话似的,肩膀时不时地一耸,拉扯着嘴边无声的冷笑。灯光在他那双黑得惊人的逼迫下,变得更加地黯淡和昏黄。 刚刚如同发疯的猛兽的男人,变成了一尊雕像,而冷眼旁观的那个,渐渐被男人的冷静兽化了。 “怎么,不砸了?”东洋淡淡地指责着,“你不是愤怒的很?阁下亲爱的女人,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你在埋怨我没有向你祝贺吗?” “住嘴,你这个鸡婆!” 被骂成鸡和婆娘合体的怪物的男人,‘哈’了一声:“我说伯爵,你的潜词造句喜剧得很,难道那些年,你不是在中国留学,而是在中国留情?” 连恩一拍桌子,猛地转身,双目喷火:“你现在满意了?中国猪!” “你竟然敢这样骂我?!”众所周知,‘中国猪’是中国人被瞧不起的外国姥口里的统称,东洋当然不能忍受这种侮辱,无论是因为个人,还是国籍。只见他怒气冲冲地杀过来,一把拧起男人的领子,从紧咬的牙关里一字一字地咬出:“你再说一遍!” 连恩并没有重复可能让男人下一秒朝自己挥拳的侮辱,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的暴怒。 “告诉我,我和那个女人,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到底是谁?”缓缓放下揪着衣料的力道,东洋放松了全身,很轻很轻地问。 这次连恩‘哈’了一声:“那我问你,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索求的答案,还是我这个人?” 东洋笑了,笑得通透得很:“所有的感情,要的都是一个答案。” 那人的晶亮的眸子一下子就灰了,“这个世上,的确没有无私的爱情。”他说,不是悲叹。像是在叙述一个悲剧故事的前言一样,“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从人类身上酝生出来的东西,难道还会简单?” 以为此话一出,男人必定拂袖而去,没想到那人却更近了几分,用嘴堵住了自己的残忍。这是一个很柔很柔的吻,绕指柔也不过如此。 “连恩,我不想和你吵架。”缠绵了半分钟,男人离开了,有些幽怨地倾诉。“我宁愿狠狠和自己打一架,也不想和你有半点口舌之争。” “没有什么比出口伤人更伤人的了。”东洋望着他,弯着的眉把他的表情刻画得无比脆弱。嘴唇像地平线一样抿紧,让连恩有些不适,在他的心中,男人的唇随时都是上扬用来搞怪的,而不是来表达某种让人窒息的情绪。 想着,心里热气腾腾,便主动把嘴凑了过去,男人也闭上眼睛,两人吻在一起。 57 不知不觉,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时节,不是在阳光下伸个满实满载的懒腰,就能糊弄过去。 如果你像一只猫一样呼呼大睡,或者像只猪一样吃喝拉撒,可真的对不起自己,辜负了上帝的美意。 这个时候,应该抓紧时间,给自己的金钱找个好婆家,顺便也让自己舒坦得意。 有什么计划,ABCD,赶快实行。要购物的务必要满载而归。被桃花运给逮着的,千万要欲擒故纵。 当然这些不需要提醒,光是布加勒斯特市不够繁华的街道,都是人山人海磨踝接踵,更别提伯朱切斯,马格鲁等几条主要的大街。而那些知名的风景区,标志性建筑区和湖滨地带早就被踏翻。露天剧场和运动场也处于全开放。特别是引种了世界各地名花异草的植物园,更是笑声踢踏,相机泛滥。连枯燥的旧,新议会宫,新闻大厦和展览中心,观光的人也络绎不绝。 一位标榜低胸时装秀的女士,正和几位朋友有说有笑的逛街。今天的阳光非常的好,皮肤几乎不用上妆,就能闪烁出华丽的质感。正说到紧要关头,马上就要爆发出一阵大笑,女士突然一声惊叫,名牌皮包高高一甩,砸在旁边倒霉的男人的脸上。 “怎么了?”话几个人刚争相问出口,就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女人胸口窜出来,夺空而去。一群人面面相觑,统统楞在原地。 “啦啦啦啦啦啦……”一只小小的蝙蝠在屋檐下穿梭自如,嘴里还欢快地哼着小曲。“美女美女我爱你,就像蝙蝠爱苍蝇~~~~~~”这个曲调是从他朋友的朋友的男人那里学来的,觉得蛮好听,就用来歌唱心情。 刚才那位的胸真是酥软啊~~蝙蝠感叹,要不是我不小心翻了个身,现在恐怕还溺在温柔乡里。 不用猜测了,这就是我们可爱又可恨的帕得罗亲亲。 在那里臭美了半天,突然向空气恨恨一句:“我讨厌春天。”又对天长叹:“还有多久才是世界末日?”一双眼眨得天真。 世界末日就是此刻。某某人回答说。 “啊——”这就是蝙蝠的飞行技术。帕得罗直线下坠着。至于撞到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然后是连着两声痛呼。一是来自重力赐予的痛,一则是某只践踏在他背上的大脚。 我今天怎么这么背?蝙蝠在地上铺成个圣母玛利亚的造型,眼泪花花的。 好不容易撑起来,又是一只脚,还是高跟的。 不会吧。天要绝我吗?这样惊恐地思付着,马上窜起,免得又变薄纸。 把头上陷下去的一角——那该死的高跟做的好事,弄鼓,才腾翅。 哪知在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被几个中国小孩拿弹弓狙击。妈的! 高空飞行。为了避免灾祸,却又撞到私人飞机。 飞机:你小子没长眼睛?翅膀不硬还敢打高空的注意? 蝙蝠:靠!比中指。 飞机:尾气。 蝙蝠:我躲。打屁。 …… 太阳越来越亮,温度越来越高,帕得罗有点受不了了,于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草坪上着落,躲到一棵树下,准备休息一会就化成人形去小卖部买支冰淇淋。 闭上眼睛,享受着温凉的树阴。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网中。 …… 58 天使手持着光之剑,庄严的说:“犹大你背叛了上帝之子,将受到上帝的惩罚。你将终生……”天使还未说完,一支利箭穿透了天使的胸膛,那是恶魔放的暗箭,从天上落下的天使被恶魔得到,恶魔马上将天使的血吸干,然后恶魔得到了天使的美丽容颜和不死的生命,得意忘形的恶魔对犹大说: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有了天使的生命力。 犹大发现上当,便诅咒说:我不会让你那么得意,你想得到天使的一切??力量,生命,美丽,但你忘了我和你有一份还未写完的约。 恶魔发现不对想上前阻止,但刚吸下天使的血,无力运动。犹大看出恶魔被限制,连忙在契约上写下: 你有强过人类无数倍的力量,但必须日日吸食鲜血才能过活。 你有美丽绝伦的容颜,但只要你吸了血就会变回原来丑陋的样子。 你有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只要用染有我的血的树桩钉入你的心脏,你就会死亡。 你的力量,生命,美丽来自黑暗,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 东洋和连恩打算结婚。 结婚前一夜,东洋早早嘱咐新郎:夫妻没有隔夜仇。以后架可以吵,床也要上。 连恩:…… 连恩:那你得发誓,从今以后不得背叛我,否则…… 东洋贼笑:否则,我让你做回来。 连恩:这个…… 59 电话。 “马上出来,我在你家对面的餐馆等你。” 乔有些犹豫:“今天我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他已经穿戴整齐。 “来还是不来,就一句。”乔听得出对面的声音有些降温。 乔有些不安的探到窗边。对面的餐馆正风风火火地营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这是表正是张兰送他的,被自己下体含过的礼物。一丝红晕浮上他的脸。 才十一点五十五。和连恩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出去了,应该能赶得回来,只要男人少射几次。 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威胁的口吻,但乔能从其中感觉到他的即将喷涌的愤怒。虽然可以给予不理睬,但是心里总有种不想让他失望的冲动。 “我马上来。”乔最终说。 帕得罗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所有的能力都使不出来。似乎被加上了封印。黑暗对他来说应该是却之不恭的,但是此刻他却更希望见到一点点自己痛恨的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盒子终于被打开,启动它的人是个穿着黑色衣服,胸膛挂着诺大十字架的有着清澈眸子的男人,他似乎和帕得罗一样惊讶,手一抖,差点把盒子给抖落。 蝙蝠不知道自己该悲还是该喜,该逃跑还是该打招呼,迫于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微笑以对:“嗨,您好,阿芝加神父,好久不见了。” 乔有种错觉,似乎上天冥冥中安排,自己穿成这样,全是为这次突然的约会而打造的。 他的心有些小小的颤动和呜鸣,像即将进站的火车一样。连恩选择了一个人类,突破所有的阻扰,都要和他结婚。而自己呢,是否也能把幸福掌握在手中?虽然这幸福有些恶劣和粗糙。 不知不觉中,他的眉毛微微上扬,蓝色的眸子闪着海市蜃楼般绝美的光芒,甚至有毁约的打算,如果真的不能前往连恩的婚礼,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们之间的牵绊已经足够坚固,而且连恩是个大量的人,明天再送上礼物和歉意,保证他不会生太大的气。 本来想个挂个电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 “OH,亲爱的,难道你不睡午觉,你不必这么没日没夜地陪伴上帝,他的身旁有很多漂亮的天使,不差您一个。”蝙蝠苦苦地调侃着。 果然,神甫的眉毛尖尖地竖起,眼里严厉得写满判决似的。据帕得罗所知,这个男人是神最忠诚的手下,对上帝的忠贞一丝不苟,眼里容不得一点污垢,更别说一只满口胡言的吸血蝙蝠,他敢肯定,自己会被捆在十字架上烤着吃。 “吸血鬼?”连惊诧都是一字一板眼的。“哦,我的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叹罢双手合十,害蝙蝠连同盒子摔在地上,双双狗啃屎。 乔快速地朝约会的地点前进着。自己的如期而至,想必是给男人最好的礼物,也许这一次的见面会是一个转折点,毕竟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要求请他出来吃过饭。 他承认,张兰是个强悍的男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自发的恐惧,也有久违的安全感。如果他能温柔那么一点点,就皆大欢喜了。 乔的步子越来越欢快,似乎每一步都踏在诺亚方舟上,一切飘渺而美好。 直到背部突然传来一阵巨痛,然后是他很熟悉的烤肉的味道,他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经常把鲜美的肉烤成锅巴。他不太擅长居家,不知道张兰会介意吗? 一转眼,乔的背部已经串起了高高的火色,头发也被点着,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依然无法忘怀那个男人,担心着自己厨艺。 他终于停了下来。站在被火浇灌的痛感之中。眼睛像一汪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在倒下的那一刻,那双碧蓝的眼睛仍然指着情人等待的方向。 手表磕在地上,碎了,指针停留在午时正,再也不动。 “啊——有人自焚!恐怖份子,简直太可怕了……”一个尖锐的女声高响,伴随着一些零星的附和。 60 婚礼压根没有发生。 时光回到前一夜。 东洋为了筹备婚礼,很晚才回来,每个房间的灯全都亮着,没想到连恩为自己等门。 走进卧室的时候,他看到了他的亲亲爱人,正若有所思地蹲在地上,手里把玩着几个匪夷所思的物品。 听见动静,连恩抬起头,面无表情,把手里的玩具举高,似乎要和晚归的新郎一起分享。 “大蒜?中国人不是喜欢吃辣椒?”又拿起一个瓶子,嗅了嗅,“你通常是用圣水解渴的吗?”再换了个,“桃木桩,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能不能解释给我听?” 然后扔掉手里所有的东西,站起来:“这些都是在你行李的一个匣子里找到的,东洋,告诉我,难道它们就是你送我的结婚礼物?” 东洋一动也没动,和男人对望着,还没有形成对持,真相已经揭开,毕竟恶意还没有提携起来。 “亲爱的伯爵,我觉得,它们应该很对你的口味,不是吗?” 连恩笑了,在半途忽地转冷:“你是血族猎手?还是驱魔者?”总要有个人把局面打开。 “不,都不是。”东洋否定的同时,手里多了一把银制手枪。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吸血鬼?”男人眯起眼睛。 东洋:“不错。亲爱的,你和我同眠共枕的每一夜,几乎都在失眠,没有棺材,睡不安稳吧?”打开保险的声音。 连恩双手举过头,东洋发现这个姿势他做起来非常的地道,也非常的滑稽。 “况且,你和我做爱的时候,从来没有勃起,你以为我不知道?” 连恩合上眼睛,收敛住痛恨的目光,张开时,换上了一种理智的精明。 “你做男妓的原因,是为了寻找吸血鬼的踪迹?”只要是问句,都换上肯定的语气。 东洋:“不错。在性上面,你们这种生物会暴露最大的缺陷。心跳可以伪装,温度也能假造,但是射精的过程,异能再高的吸血鬼,也无能为力。” 男人笑了,他尽量忽略心脏破碎的声音。做得倨傲和明理。“阁下的目的不会只是我一个吧,整个血族,才是你们的目标。” 东洋把枪拽得紧紧地,他感到有汗滴停留在手心:“不错。千年圣战就要临近,你们这些贪婪的吸血鬼,终是会被人坐收渔利。” 连恩知道,男人说得没错,千年圣战是一场力量和权力的争夺战,是血族无法避免的内战,所有的吸血鬼将在那一战全力以赴,就算元气大伤,甚至死亡。 “最后一个问题。”连恩比出一根手指,“东洋,明天我们还结婚吗?”声音柔柔的,就像极了对暗恋的人小心的问候语。尾音竟是颤抖的。 东洋一刹那坠入迷茫。就在此时,对面的人以闪电的速度扑了过来,慌乱中东洋扣下了扳机,那个人已经把自己压在了地上。 再次开枪,可惜没打着,身上的男人青白着脸,一双锋利的獠牙磨蹭在他耳旁。就在东洋想方设法颠倒乾坤的时候,吸血鬼凶恶的表情突然摊倒。 微微推开他,发现那人生出尖锐的指甲的右手,无力地放在胸口上,“为什么,为什么……”他听到那个男人低声啜泣的质问。 61 原来第一枪命中了。 东洋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谁叫他们是夙敌呢。惨痛地叹息了一声,把男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心里酝酿的真诚,就要化做安慰的时候,男人突然暴起,扬起手,指甲狠狠划在他脸上。 趁东洋吃痛松手,抬起身子,跑了出去。 连恩只感到胸口无法压抑的痛,银子弹,吸血鬼的天敌,何况里面装有死人的血和圣水。那人改造武器的天分不压于那个姓张的男人。 连恩没命地往前跑,希望能逃出东洋的魔爪,如果他没有逃出生天,不仅他的两个挚友,整个血族都会遭遇意想不到的危机。 眼看出口就在面前,却被一个东西扑倒。挣扎中转过脸,心里凉了一片。 一头巨大的狼,毛茸茸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血红色的眼倒映着他的恐惧和绝望。 他竟然是…… “啊——”一不留神,肩膀被爪子固定住并捏碎了,五根指甲深入骨里,“放开我……”连恩哀号着。 回答他的是狼人的低啸。又是一爪,裤子裂开了,腿上横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然后野兽的下半身挺了进来,硕大的阳具抵着他的股缝。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男人双眼垂泪,是完完全全哀求的姿态。 “啊——”又一声惨呼,没有任何润滑那东西就闯了进来,连恩死死咬住嘴唇,疯狂地摇动着头颅。 “求求你,放过我……唔……”兽交已经开始了。违背意愿,不等待任何的停息。嘶哑的求饶声不过一阵热腾腾的风罢了,只能将欲望拔苗助长。 厚重的身躯狠狠压出猎物,使他不能动弹,阴茎狠狠地顶动着,不是为了获得快感,那只是禽兽的本能罢了。 连恩被逼得两腿大开,承受性器的虐夺。一股一股地鲜血从洞口喷射出来,然后被狼人嗜血地舔去。 连恩的身体不住地摇晃,地面似乎都被带得晃动,他哽咽地吐出痛苦的喘息,眼里的泪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那人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巨大,就像一根着了魔的粗大的棒子,一味地做着插入和退却的动作。肥大的舌头,同时舔着男人的乳头和胸脯,一串口水顺着舌间过度,淌向连恩的肌肤。 “啊……啊,啊……”连恩最后抑制不住地叫了出来,甬道的承受力已经接近极限,他的神志也有些微的朦胧,不知道是泪流过多,还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不,啊——”一声尖叫,一股血从连恩偏着的脑袋,挨着地面的嘴角流出来,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渐渐,连恩的散乱的头发开始变短,脸不断失去苍白,变得干青干青的,眼眶有些深陷,鱼尾纹从暗处游了上来。 那是吸血鬼受到重创,衰弱的象征。这个时候往往需要补充大量的鲜血,和长久的睡眠。当这两个条件都无法被满足的时候,可能会变成干尸,从而长眠不醒。 “你早就应该猜到我的身份,我送你的那个存钱罐就是暗示。只怪你,太蠢。”变回人形全身赤裸那话还嵌在连恩菊花里的男人,用手抚摸着昏迷的连恩,从他脸上那条缝浸出来的血液,沿着脸颊缓缓滚动着。 PS:有这么一个传说,有个狼人部落,在族人死去,下葬之前,要在他的嘴里填满硬币,以防他变成吸血鬼,被异族差遣。 你的力量,生命,美丽来自黑暗,当你出现在光明中,就是一切化为乌有之时。 当你遇到唾手可得的爱情,你将连同它一起被放逐到地狱。 啊门 待续 一个短暂的完结 我不行了,写了这么多休息一下~~